不多時,葉瀾臉色略顯蒼白,腳步也有些虛浮,帶著比比東和流風走了進來。
千道流睜開眼,憐惜地看了一眼,畢竟經曆了那些事情,就算小瀾再怎麼堅強,遇到這種事,誰也無法淡然麵對,這……很正常的。
片刻後。
眾人依次見禮,金鱷長老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代表供奉殿發言。
此時的千道流則麵容沉靜,不發一言,仿若一尊雕像般端坐於主位之上,讓人看不清他心中到底在思索著什麼。
“……教皇大人如今執行特殊任務,歸期暫時無法確定……”金鱷長老扯了個看似合理的借口,雖說在座的眾人心裡都對大致情況有所耳聞,他甚至都瞧見月關那小子正捂著嘴偷笑……
等他騰出手來再收拾他!
但,不管這借口多麼蹩腳,好歹也算是塊遮羞布,能勉強維持住場麵的體麵。
“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要選出一位暫代教皇之職的人,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什麼實質性的變動,純粹隻是為了維持武魂殿的穩定罷了。”
金鱷說道。
千道流頷首,這讓大殿中的眾人明白——
這是誰的授意。
暫代?
雖是金鱷鬥羅這般解釋,可大殿裡的人心裡卻另有想法。
要知道,唯名與器,不可輕易假人,隻要坐上這個所謂的代教皇之位,去掉前麵那個“代”字,又能有多遠呢?
左不過幾十年,或者幾百年,對於他們這種壽命悠久的強者來說,這哪裡算久呢。
武魂殿教皇之位啊……
這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整個鬥羅大陸權勢最巔峰的位置就懸在眾人眼前,就看最終花落誰家了。
饒是幾位鬥羅長老平日裡定力十足、心思早已沉穩如淵,此刻也不免被這潑天的權力迷亂了心智。
可大供奉找來這三個小輩,意圖簡直昭然若揭,明擺著是要從教皇嫡係裡選出個暫代之人。
誰敢有一點不同意見,恐怕就得掂量掂量——
這位極限鬥羅手中的利刃,是不是還鋒利依舊、威力不減。
葉瀾眸光微閃,貝齒輕咬下唇,趕在眾人開口之前,柔弱地“撲通”一聲跪下,恰到好處地帶著幾分顫抖與決然,聲音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哽咽:“……大供奉,我乃武魂殿的罪人……無顏麵對眾人,實在沒有勇氣再參與這等大事,我自願退出,懇請大供奉成全。”
雖說千道流是她的師公,但分清楚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這是在武魂殿生存的基本功。
此刻的千道流,不再僅僅是她的師公,更是一位掌控武魂殿大權的掌權者,公與私,在此刻必須涇渭分明。
她微微垂首,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可那低垂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明。
退出?
怎麼會?
老師,這可都是你教我的——什麼叫……以退為進!
流風見狀,不禁看向比比東,心中暗自疑惑:師姐……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麼突然就不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