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緊盯著新教皇的神色,以為她定會勃然大怒。
這麼極端的指控啊……
卻見葉瀾唇角噙著溫和笑意,靜靜聽完對方的指控——那些關於她與千尋疾的桃色傳聞,那些“用手段爬上教皇之位”的非議,此刻都在她沉靜的目光裡化作了無足輕重的塵埃。
無論這個人的出現,是有心人對千尋疾久未現身的試探,還是企圖以流言挫傷她的算計,終究都是徒勞。
她與老師千尋疾的桃色傳聞早年間便鬨得沸沸揚揚,於她而言不過是陳年舊聞。至於“用了手段才成為教皇”的非議——是真的,那又如何?
她早已站在權力的巔峰,成為全大陸最有權勢的女人。
葉瀾垂眸整理袖口的鎏金紋章,指尖掠過聖輝刺繡時泛起柔和光暈:“……天使神的羽翼曾覆在每一個向祂祈禱的靈魂上,不分性彆,不分貴賤。”她抬眸時,目光似春日融雪,清潤中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聖典裡說‘純淨的心靈方能承接神諭’——你看這冠冕上的六翼天使,哪一片羽毛是用性彆來編織的呢?”
女人不能成為教皇?
可笑,荒謬!
世界從女人腹中誕生,卻容不得我們高高在上?
她葉瀾……偏要坐在這教皇之位上,作威作福。
至於什麼“手段”?
嗬嗬……成王敗寇的東西,也敢來束縛我?
不管這個人為何出現,都是一步臭棋!
她目光沉靜地望向他:“……你尚未參透天使神的神諭真意。我不怪你,但從今往後,在我的治下,自會有一番領悟,足以驅散你心中的狹隘。”
“我以你匱乏的慈悲寬恕你——”
不,這不是寬恕,而是上位者對螻蟻的俯視,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
男子也感覺到了這種俯視。
他瞳孔收縮,喉間發出嗚咽。
葉瀾的笑意如明鏡,將他的癲狂照得清楚。那些關於“不潔”“狐媚”的指控,在她說出“寬恕”的瞬間,變得荒誕可笑。
明明,她才是那個瀆神者……
他不怕被殺死,卻恐懼這種居高臨下的“慈悲”——自己奉為聖典的信仰,在她眼中不過是塵埃。
她的目光平靜,卻比利劍鋒利,這不是寬恕,是無聲的碾壓,將他的靈魂踩在腳下,卻施舍“憐憫”。
好惡心。
好惡心。
“殺了我!”他突然嘶吼,卻在對上她笑意的瞬間啞然。那笑像麵鏡子,清清楚楚照見他眼底的恐懼——怕她用這種“憐憫”將他的靈魂一寸寸曬成齏粉。
葉瀾保持著優雅的笑容,不置可否——
殺了他?
不。
她偏不殺他,偏要讓他睜眼看著:一個女人如何帶著武魂殿開疆拓土,登臨帝位,成為萬人敬仰的一代聖皇。
“啊——”他如同可憐的小醜,在武魂城最大的教堂裡,在無數人的圍觀下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