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疾攬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躍上武魂城最高的天使神像。
兩人居高臨下,將燈火璀璨的城池儘收眼底。夜風卷起他玄色長袍的衣擺,帶著獨屬於他的鬆柏氣息。
"怎麼?"千尋疾垂眸看向懷中的人,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她腰間軟肉,"我這是在給我的女皇陛下出氣。"
葉瀾仰起頭,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月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依舊俊美,恍惚間又回到當年那個血色漫天的日子——他不染前塵地從天而降,用寬厚的雙手將她從地獄拽回人間。
如今看來,或許當年她對他的心動或許不過是絕境中對力量的渴求,是權力旋渦裡扭曲的依賴,各種複雜情緒與欲望交織,讓她誤把那份偏執當作愛意。
直到千仞雪降生,這個向來傲慢狠絕、自私偏執的男人,竟甘願收斂鋒芒。
本該站在權力巔峰的教皇,成了隱於她身後的暗衛,將野心熔鑄成利刃,為她斬儘所有阻礙,把最凶狠的殺戮化作最溫柔的守護。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在她身後,不遺餘力地支持她往前走,哪怕是反抗神界,也是一樣。
她將臉埋進他溫熱的頸窩,往日高傲的教皇冕下褪去一身鋒芒,此刻隻是個貪戀溫暖的尋常女子:"老師,我有沒有說過......"
尾音被風揉碎,又輕輕落進他耳畔,"我很愛你。"
那隻正在溫柔梳理她長發的手驟然僵住。千尋疾彆過臉輕咳兩聲,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紅暈:"咳……老夫老妻的,說這些乾嘛......"他嘴上嫌棄,卻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了些,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葉瀾偏執於權欲,千尋疾陰狠又高傲。兩個不完美的靈魂,此刻卻像齒輪般嚴絲合縫,成了彼此命定的契合。
墨色夜幕下,夜風卷起葉瀾的金發,如流動的熔金般纏繞在千尋疾身上。
她凝望著暗沉沉的天穹,聲線清冷如霜:“回吧。”唇角勾起森然弧度,眼底寒芒翻湧,“那群自詡不朽的神明......也該下來,親手為自己掘好墳墓了。”
千尋疾伸手輕輕攏住她飛揚的發絲,掌心溫度透過發梢傳來:"沒關係……你知道的,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側……"
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
我會永遠愛你。
這場驚世行動被嚴格封鎖在封號鬥羅圈層,卻仍有股詭譎的肅殺之氣在武魂殿高層無聲蔓延。
無形的威壓如陰雲籠罩,隨著時間推移愈發沉重,壓得眾人喘不過氣,暗流湧動間似有驚天變局呼之欲出。
不,這股氣自從當年修羅神下界後,就一直存在,然後在如今,達到了頂峰。
當暗器與魂導器的全新殺器現世,數十頭十萬年魂獸在祭壇中藏身,帝天率領麾下眷屬如暗夜幽靈般逼近武魂城,整個鬥羅大陸的命運都懸在了震顫的弓弦之上。
神戰,一觸即發。
三日後,武魂殿議事廳內,長老們正為新的獵魂行動爭執不下。忽有一陣劇烈震動傳來,水晶吊燈搖晃不止,地磚縫隙滲出絲絲寒意。葉瀾驟然起身,望向殿外——隻見原本晴朗的天空裂開蛛網狀的紋路,漆黑裂縫中傳來金鐵交鳴的轟鳴,點點星火如隕石般墜落,將遠處的山巒燒成火海。
來了——
她一個閃身,指空間如裂帛般綻開。瞬息之間,身影已閃入折疊空間,落入祭壇。眾人緊隨其後,破空聲刺破死寂,一場弑神之戰的序幕,正隨祭壇符文的躍動轟然拉開。
虛空炸裂,葉瀾周身騰起黑白雙色的漩渦。
混沌原初界領域如太古凶獸蘇醒,轟然撕開天穹,裹挾星屑的領域與墜下的神明轟然相撞。
生死之戰,已然打響。
……
修羅神覺得他真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居然如此狼心狗肺!
他趁著眾神圍剿葉瀾的間隙,悄然將異界來客唐三的神魂拽入領域。此次下界,本就為這人而來——他要帶其回神界精心栽培,助他速登神位,實現修羅神一脈獨掌神界大權的預言。
計劃很完美。
對方甫一現身便伏地叩拜,溢美之詞如潮水般湧來。
因著預言的加持,他對此不疑有他,全然不顧身後戰場傳來的震天轟鳴,轉身就回了神界。
一級神又如何?
二級神又怎樣?
死的神隻越多,今後他修羅一脈清掃異己的阻礙就越少。
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