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無能為力——
蕭炎啊蕭炎,你能乾什麼?
你甚至不清楚小蠻的實力深淺,隻知道那至少是鬥王級彆的威壓,動念間便能掀翻半座山。而你自己,連鬥者的門檻都沒摸到。
這般天塹般的差距,像道無形的牆,讓他連向前邁步的動作都顯得格外蒼白。
你當然可以站在道德的高處,說“不要再做那樣的事”,然後呢?
然後看著她去死嗎?
你能做什麼呢?
除了眼睜睜看著,你什麼都做不了。
“哎,”藥老在身後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裡裹著幾分凝重,“小炎子……你還是和她少接觸吧,這樣靠吞噬為生的……太危險了。”
小蠻這種靠掠奪維係的存在,本身就藏著噬人的獠牙,太可怕了。
空氣凝滯了片刻,少年忽然抬眼,睫毛上還沾著未散的悵然,聲音卻透著股執拗:“……老師,您之前說,我有成為煉藥師的潛質,對嗎?”
是不是,隻要他能煉出足以支撐她的丹藥,小蠻就不用再做那些她不願意做的事了?
虛幻的老者望著少年眼裡那點不肯熄滅的光,終是無奈地彆過臉,又一聲歎息漫了開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
蕭家後山的風卷著草木氣息掠過,紅衣女子靜立崖邊,衣袂被吹得獵獵作響,臉上那層慣常的戲謔笑意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一片冰封般的漠然。
她不過是在為生存掙紮。
挑動魂天帝他們廝殺也好,吞噬那些人的鬥氣也罷,指尖沾染的腥氣早已被歲月磨成麻木,她從不覺得有錯。
她承接了數百年的源氣滋養,本體早已虛耗隻剩空殼,更彆提體內那多股暴戾的鬥帝之力,像群餓狼般日夜啃噬著神魂,帶來深入骨髓的本源性劇痛。
與多人交合,吞噬丹藥,所有被世人不齒的行徑,不過是用一種疼痛壓製另一種疼痛,能讓她在自我毀滅的終局前,多苟延殘喘片刻。
她要活下去,要帶著完整的靈智活下去——這有什麼錯?
人類總愛用“水性楊花”這類字眼評判她,可那些裹著道德枷鎖的標簽,與掙紮在生死邊緣的她何乾?
可為什麼……偏偏要讓她遇上蕭炎?
不就是個小屁孩麼?
她在心裡狠狠啐了一句,舌尖卻嘗到一絲說不清的澀味。
方才蕭炎眼底那抹黯淡的失望,像枚淬了溫意的細針,輕輕紮在心上最遲鈍的地方,竟泛起細密的疼。
突然——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林間傳來,帶著少年人跋涉後的微喘,驚飛了枝頭幾隻休憩的雀鳥。
蕭炎撥開最後一片擋路的枝椏,額角沁著薄汗,發梢還沾著草葉,看見崖邊的紅衣身影時,眼裡先是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被小心翼翼的試探取代,仿佛怕驚擾了什麼。
他找了她一個下午。
他像往常無數次那樣,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帶著點討好的溫和:“小蠻,我們回家。”
那隻手不算寬厚,甚至能看見少年人尚未完全長開的骨節,掌心的薄繭蹭得人發癢,卻讓人不敢觸碰。
她盯著那隻手,忽然想起他為貓形態的自己梳理毛發時,指尖總是帶著恰到好處的輕緩,連最柔軟的絨毛都被照顧得妥帖,生怕弄疼了她。
心口那片冰封的湖麵,又被這聲“回家”撞得晃了晃,裂開細紋的地方滲出點微熱的水。
但是……
她猛地彆過臉,下頜線繃得緊緊的,連脖頸都泛起冷硬的線條,聲音冷得像崖邊經冬的石頭:“你該聽那個死老頭子的話,離我遠一點。”
蕭炎抿了抿唇,喉結輕輕滾動,他不懷疑她已知曉老師的話——那些關於“危險”與“遠離”的告誡。但他依舊往前挪了一步,掌心始終朝上:“小蠻,我們回家。”
喜歡【綜】勢均力敵請大家收藏:()【綜】勢均力敵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