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於通率領兩千多人馬將墨穀城團團圍住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傍晚了。
白蓉登上城牆,菅叔、方國、呂徠跟在身後,眾人看向正在安營紮寨的山賊營盤,臉色俱是嚴峻。
很顯然,這一次的山賊襲城與上次完全不可同事而語。
“如果他們隻是為了入城掠奪的話,應該是隱藏行跡,然後趁著夜色一鼓作氣攻進城內,那才是正兒八經山賊的行徑。”菅叔語氣凝重,將局勢分析給兩位小姐。
“但你們看,現在山賊居然也會紮營對陣了,雖然效率很低,但步驟沒錯,走的是軍營的路子,恐怕其中有軍人在指點。”
“而且,恐怕他們這次的目的也不僅僅是為了掠奪,對墨穀城他們可能會有更大的圖謀。”
菅叔的分析一針見血,這讓兩位小姐更加心驚。
雖然唐業未走時,也親自主持了防衛整編,將金、白兩家護衛與墨穀城護獵隊統籌使用,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苦於人少。
特彆是唐仙兒這次去參加年終慶典,帶走了典由等護衛主力,情況更是不容樂觀。
“西門二百人,白條帶隊,負責阻擊遲滯;北門二百人,呂徠帶隊,堅守工事;城牆一百人,方國帶隊,以弓弩器械壓製敵人攻城前鋒;預備隊兩百人,由我帶領城下待命,隨時支援。”菅叔重新陳述了一遍兵力部署。
這是眼下墨穀城的全部家底,為了兼顧兩頭還要分散配置,由於不清楚山賊的攻城重點,菅叔不敢將兵力賭在一處,這讓墨穀城的劣勢更為致命。
白蓉遠遠的望著山賊營盤,怯聲問道:“他們什麼時候攻城?會不會今晚就來偷襲?”
無人應聲,因為誰也猜不到,眼前的山賊都會紮營對陣了,誰還能按照常規的思路去揣測。
“軍隊行動,經常會選擇拂曉,那個時候守城士兵最為疲乏,反應遲緩,容易得手。”城官呂徠打破沉默,用他那木腿敲了敲麵前的箭垛。
年久失修的石壁上落下一捧碎石,眾人看在眼裡,雖然嘴中不說,但卻都明白,墨穀城太小、太破了,從未經曆,也根本承受不住真正的戰爭!
白蓉突然莞爾一笑道:“那今晚便排好崗哨,彆讓山賊明早鑽了空子,其他人好好休息吧。”
“真要是打起仗來我也幫不上忙,今晚就讓我來值夜吧,你們睡好,打仗時也可以精神些。”白蓉聲音有些顫抖,胸口起伏,說不清是因為夜寒還是恐懼。
呂徠有些意外的瞟了一眼白蓉,對於這個看似羸弱的世家小姐能有這樣的勇氣而感到驚訝。
這便是形勢所迫,這便是成長。
三位老兵同聲拒絕,今晚所有人都要堅持值守,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每人都有自己的崗位,關鍵時刻,即便是躺下,也根本無人能睡啊。
曉風殘月未儘冷,旭晨初哺魚肚白。
城下苦不歸,刀頭怨明白,城北閣樓的露台上,突然響起的鐘鳴撕裂了墨穀城的安靜,白蓉急促的敲著城頭的警報,衛兵吹響了號角,喚醒了全城。
山賊出現在了城外的曠野上,從四麵八法圍了壓了上來!
“小子們!戰備!迎敵!”方國立在城樓之上連續高喊,雄厚的聲音連對麵的山賊都聽的清清楚楚。
話音剛落,露台上戰鼓響起,那是沼澤火蟒皮製成的戰鼓,聲音清脆洪亮,回音震顫悠長又清晰可辨,在露台下幾個仙唐館的留守樂師鼓點齊進,如江海騰浪,如攀峰至巔,城內城外,所有人都開始不由的加快腳步,那綿密急促的鼓點,仿佛一道道軍令催人奮進,聞者無不熱血沸騰!
山賊選擇西、北兩路同時攻擊,從兵力上看不出強弱區彆,但強度和速度卻內有玄機。
麵對墨穀城正門外臨時修築的塹壟,西線山賊暫緩了衝擊速度,他們謹慎的翻越障礙,巧妙的利用城牆上墨穀獵人弓箭的間隙循序漸進,新配備的軍用護甲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防護,穩妥的戰術讓山賊隻付出了很少的代價便接近了城牆。
而在北門,山賊則發起了快攻,尚未修築完成的北牆無法提供遠攻支援,雖然預先設計的陷阱損耗了山賊部分人馬,但很快兩軍便進入了短兵相接的白熱化境地。
白條和白家的護衛成為了北門外防線的中流抵住,依靠白家劍法的精妙,他們在第一個照麵放倒了不少山賊,白條揮劍拍出白浪,聲勢比往日更高更強,瞬間便將企圖近身的六名山賊毒翻在地。
以白條的能力,法技持續時間也不過七八分鐘,在法技能力重新恢複使用前的真空期,白條和其他護衛隻能依靠經驗來拖住更多的山賊,這時守城方人數的劣勢便顯現出來,防線兩翼出現漏洞,山賊一擁而上越過工事,一邊清除北門街道上的路障,一邊反向包圍截斷呂徠等人的退路,北門危機,白條分隊陷入死戰!
菅叔正欲率領預備隊朝北門趕去,但西門城樓上,負責傳訊的後生突然也揮起了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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