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自安向南,繞過一個布滿魔淵苔蘚的巨大石柱之後,視野變的開闊起來。前方是一片窪地,其外圍是一圈苔蘚,中間是一片灌木,正中則是一片荒蕪的泥濘。
付自安有些驚訝,這片窪地看起來並不自然,因為中間的灌木像是栽植的,圍成了一個圓形。這有些顛覆付自安的認知。
大苦修說的很清楚。魔淵上層魔妄不多見,眾人大概率碰不到。魔淵中苔蘚最多,草木很少。而魔妄造物要在中下層才見得到。
而眼前這些,似乎把所有少見的東西湊齊了。到底怎麼回事?人心中的好奇油然而生。
雖然付自安已經有了教訓,也立刻想起大苦修說的好奇源於虛魄。但眼下,並不是好奇心的問題。
因為這次付自安又聽見了呼救的聲音,確實是個女子,她在喊“救命。”
而且,也就在這個時候,窪地另一側有人出現,似乎也是聽見呼救才靠過來的。
付自安並未隱藏身形,主要是魔淵植被很矮,也沒有什麼可以隱藏的地方。所以兩人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對方。付自安十分警惕的凝目觀察,那個少年也是腳步一頓,警惕之色濃鬱。
付自安目力更好一些,仔細觀察之後,並未在對方身上發現任何“縫合”特征,便主動開口道:“嶂州付自安,聽見呼救聲才趕過來的。”說著他緩步靠近,也是為了讓對方看清自己。
而那少年警惕不減,喃喃說道:“你……你身後。”原來那少年是對知之有所忌憚。
於是,付自安反手把知之抓到手裡,並解釋道:“這是我飼育的靈寵,它叫知之。”
這時少年也完全看清了付自安,便趕緊鞠躬行禮道:“梧州唐雨書,見過少上造。”
梧州的唐家也是名門望族。唐雨書不僅是聽見有人呼救便趕緊跑過來看,而且他還很有禮貌,這讓付自安對他印象大好。
於是付自安便把知之丟到一旁還禮道:“險地危急,就不必拘禮了。”
唐雨書點點頭,然後兩人便向著中間靠攏。
距離窪地的中心近了一些之後,付自安也看的更清楚了一點,窪地最中心泥濘之處黑黢黢的一塊,是一個洞口。而其間的一片灌木滿是針刺,看上去就不是善類。
唐雨書也趕緊提醒道:“付師兄,這是魔針叢,有毒!被刺者痛不欲生!”
付自安在魔針叢旁邊停下腳步,凝眉想到:那呼救聲音,顯然是從洞中傳來。然而,洞口外居然有這麼多毒刺。目測這魔針叢恐怕是有二三十米寬,自己想要躍過去都得費點勁。那求救的人是怎麼進到洞裡的?
於是付自安問道:“你知道是何人遇險嗎?”
唐雨書搖搖頭道:“不敢肯定,但很可能是貝悅師姐。我進來之後見過她一麵,關鍵是貝師姐善歌,聲音明亮。”
倒是,那求救者嗓門確實很大……說不定還帶著什麼擴音的法器。
民間歌者紅人,表演唱歌彆的都不重要,唯需要音量夠大。要不然聽的人多了,會聽不見。當然那是普通人,說難聽點賣唱爾。
修士善歌的,也會被奉為大家。唱法有所不同,更不講音量了,畢竟可以用擴音的法器。不過都是唱歌,練嗓開嗓都必須的,所以底子也不會差。
實際上唐雨書說的這位貝悅,付自安有點印象。
承雲舟過來的時候,她曾演歌三首。付自安三人都在二樓靜靜的聽著。真的好聽,聲線就是一等一得好。是個長相普通,但歌喉出挑的活潑少女。
付自安也見識了好奇心的誕生是如何的潛移默化。有人靠近了危險的地方,真的不讓他覺得意外。可問題是,她到底怎麼進去的?
魔妄抓她進去的?可大苦修也說了,有形魔妄力弱,更擅長攻心,厲害的能動用術法。
難道真的有什麼特彆厲害的魔妄?
便在這時,唐雨書有所發現。他在繞過來找付自安的途中,彎腰撿起了一樣事物:“付師兄,你看。”
付自安一抬眼,隻見唐雨書手中多了一段白紗。
然而等他到了近前,付自安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白紗,而是一團形似棉絮的破敗絲絮。
“這是什麼?”付自安問。
唐雨書道:“付師兄,這似乎是「雪紗娘」身上的紗絮!”
聞言付自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心裡在想“什麼登西?”
倒是唐雨書又繼續講解起來。
雪紗娘可不是什麼美少女,而是一種魔淵穴居生物。這種生物的下半身,形似多足的蠕蟲。而上半身與人相似,有軀乾、雙手和蟲首。
它們雌雄同體,異體繁殖。一旦受孕身上會開始分泌棉絮狀物,好似披著厚厚白紗,也是因此而得名。
那絮狀物其實是用來孵卵,並給幼體居住的。成體的雪紗娘,上半身跟人差不多高,下半身有一米長。而幼體,隻有人的拇指大小。產卵是成千上萬,但最後活到成體的不過二三。
相比魔淵中還有這種生物,更讓付自安驚訝的是,唐雨書居然對它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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