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自安眼裡試煉是簡單的。但在更多人的眼裡,這次的試煉難度高到離譜。用它去和以往的鏡中試煉對比一下,那確實是艱難啊。
往年,參加玄天試最壞的結局,也就是罷黜而已。而今年……亡一人,重傷三人,其餘大小傷者二三十人。
甚至罷黜的比例都比以往高很多,以往試煉也就是兩三人被罷黜,多的時候也不會超過十人。
而今年,三天後仍有二十餘人沒能抄完苦經。也不能說山長不講情麵了,在這個過程中山長幾次給他們降低了難度。
一開始是讓通過試煉的人離開,後來則是以隔音避光的靈紋術,幫他們儘可能的去除乾擾。最後,又讓大苦修從旁誦經,幫他們穩住心神。
就這還沒完成,那也就寬限不了了。給定了個“磨礪三年,之後再試”的判語。也就是說,他們三年之內不能參加玄天試,自己去磨礪心性三年再來。
韓家除了一個韓冬忍,其他的統統都沒抄完。倒是,付自安對這種消息已經不感興趣了。
沒抄完的,比一開始就不下雲舟的那些,還是要好一點。那些人是永不收入門宗,隻能自謀出路去了。裡外裡一算,罷黜的人數達到了一成。壓根不看士子先天氣數、靈根等天賦。
還聽說山長有意讓以後的試煉都到大愆寺進行。雲舟上的青年人們討論著,這似乎是國朝變天的征兆。
付自安卻覺得,要讓國朝變天沒那麼簡單,僅靠山長的力量應該是不夠的。
……
回程的途中,遠沒有來時那麼熱鬨。那個時候雖然大家有些緊張、拘謹,但總歸沒什麼壞事發生。回去的時候便有所不同,且不說那些沒能通過試煉的人有多沮喪,關鍵是有人在這個過程中殞命。
還沒打一圈的麻將,草草的收了起來。談話的聲音也都控製了下來。
方克己說願給師妹償命。但其實沒人怪他,虛魄都被魔妄竊合了,李靈珊不死也會入魔。哪怕人完好的回來了,也就隻能呆在大愆寺做個門徒,念一輩子的苦經了。
硬要說的話,還是李靈珊自己的問題。太大意了,被魔妄趁虛而入。
其實談不上悲傷,隻是對逝者的尊重。哪怕心裡並不悲傷,那也不能表現的興高采烈,這是最基本的。所以,雲舟在沉悶的氣氛中回到了白玉京。
而白玉京一如往常的燈紅酒綠,眾人下了船之後免不了的還是要慶祝自己的收獲。無非是以往大家一同慶祝的熱鬨,改成了與相熟的人各自慶祝而已。
付自安這裡都不例外。
遺憾的是,若青出還是那樣。說儘力爭取到付家府上飲宴,但見到了師父,便被一句“修行為重”管的服服帖帖。
付自安替青出覺得不服啊。
但南客齡說:“那是聖君,是你,你又如何?”
付自安憋了半晌隻能說道:“偷溜出來!”
“溜出來了,怎麼下天上城?”
付自安猛然想起,雲舟停靠在天上城邊上的時候,青出還問:“世兄,你說我拿著「輕身銅羽」從這裡落下去能行嗎?”
當時付自安回答:“太危險,不要嘗試。”
現在想來,她難道在盤算這個?不行,得按住她這個念頭。付自安立刻讓後廚裝滿了食盒,又倒了一壺酒,然後逼著南客齡給若青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