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自安可能會走,是昭義坊人最怕的事。
對此,蔣浩也怕。
但他又有彆的想法,他想,就算付爺不管了。那跟著康叔、狗叔,還有九娘。使點力氣,是不是也能把坊裡維持住現在的樣子?
要說缺什麼,蔣浩心想估計康叔還是缺些花膀子的打手。得人夠多,才能鎮住這坊巷子,才能讓事情不回到過去。
有些事,付爺已經潛移默化的教了,蔣浩覺得自己是學到了一些。比如,有什麼事要靠自己,不能光等著。有些事,努力去乾了,好處在後麵就會顯現出來。
蔣浩十分喜歡現在的昭義坊,這些日子也不是沒去過彆的坊裡。那怎麼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要知道現在周圍的坊市對昭義坊有多羨慕,多少人想擠進來啊。不過付爺始終沒把好處放給外人。對自己人和外麵人的差距,可大著呢。唯有那些會寫字、有手藝的能人,才給開一道方便之門。
所以蔣浩喜歡現在的昭義坊,乾淨、氣派,人氣旺,人人臉上都有笑容。隻要不懶,沒有日子難過的人家。
打奸細的時候,叔爺幾位就教過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坊,得自己守著點。讓眾人擦亮眼睛看清望準。
蔣浩覺得有道理的,自己珍視的,就該自己守著。於是乎,他便不安於在坊裡做麻將,還是想在身上刺青之後,跟著康叔當惡人。
隻可惜,去刺青師傅藍叔那裡,卻被攆出來了。說是現在康叔他們都故意遮著自己的刺青,還費錢刺它乾什麼?
第二次,蔣浩拿上了所有的積蓄,足足六百多文錢,心想這些錢應該是夠了。
這次藍叔倒是笑嗬嗬的讓坐下等著,說是去備工具材料。結果藍叔轉頭就叫來了康叔……然後蔣浩就被按著抽了一頓屁股,好幾天上工去都隻能站著。
姐姐也一點不心疼,隻說:“活該,打的好。下次還敢,下次再打!”
倒是,康勁打蔣浩的時候罵過一句:“誰跟你說守著坊裡就非得刺青的?沒有刺青不也一樣!?”
這句話點醒了蔣浩。也是的,用不著刺青,自己有這心就成了。
後來蔣浩有空的時候,就喜歡跟著花膀子的叔叔們在巷子裡逛,說有事自己好幫手。
人家笑罵:“付爺就不該讓你休息,省得你閒得慌。”
說起休息這事,蔣浩一開始都不樂意。每七天休息一次,官老爺一樣。
但付爺說了:“坊裡的活就那麼些,讓你們一家兩家的全乾完了,就得有人餓肚子。怎麼,你們吃飽了還要賣命往自己碗裡扒啊?給彆人也留點,是不是?”
其實付自安是希望留點時間給他們去花花錢,彆天天除了乾活就是乾活,掙錢掙得沒空花用。
換個人說這番話,坊民估計不會放在心裡。這事,那肯定是能乾的多得啊,還用問?
但這話是付爺說的,那誰的臉皮都沒那麼厚!就按付爺說的,工六休一。
……
這天正好是碰上蔣浩、蔣萍休息。
蔣萍跟著姐妹去逛街,估計免不了又去甜水店門口排隊。蔣浩也不明白她們怎麼就那麼喜歡那個奶茶,惡貴!可曆來節省的姐姐,就好這口。蔣浩也就由她了,也不是買不起。
若是問起要不要給帶一杯,蔣浩肯定使勁搖頭。他覺得,那個玩意跟食堂的豆漿、羊奶沒多少區彆。他喝那些就行了。
姐姐一出門,蔣浩也換了一身衣裳出門。
康叔他們喜歡穿的圓領袍,蔣浩也給自己弄了一身。穿著確實是顯氣質的,姐姐每次見著都誇。關鍵是這麼穿著跟惡人叔叔們在一塊就不顯突兀。
出了門,蔣浩直奔澡堂後麵的茶水鋪子。那地方是惡人們的聚集地,巡邏之後歇腳就在那裡,都說跟班房差不多。蔣浩要去關心下坊裡的大小事,有什麼也好幫把手。
而這天,極有意思的,才一去就見到惡人們正一起出去湊熱鬨。
據說,是酒肆那邊來了狠人,喝了酒不給錢不說,還直呼付爺的大名。說是要讓付爺親自來幫他付賬之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