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下意識地想要抱緊萍萍,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她有什麼資格？當初是她自己選擇放棄這個家。
“怎麼了？”她強忍住心疼,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林老師想搶我爸爸。”萍萍抽泣著說,
“她總是找借口約爸爸,還說要來家裡給我補課。”
看著女兒哭紅的眼睛,沈琳心如刀絞。
曾經,她才是那個給萍萍擦眼淚的人。可現在,她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微微姐知道嗎？”她問,聲音有些發澀。
“微微姐知道,但她什麼都不說。我看到她偷偷哭過。”
萍萍抬頭看著沈琳,“阿姨,你幫幫微微姐好不好？”
這聲“阿姨”又一次刺痛了沈琳。
她看著麵前這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小臉,心裡突然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卻要叫彆人媽媽,叫自己阿姨。這就是她當初拋棄家庭的代價。
“阿姨”萍萍又喊了一聲。
沈琳克製住想要將女兒摟進懷裡的衝動,輕聲說：“好,阿姨幫你。”
這時,陳冬找了過來：“萍萍！”
萍萍躲在沈琳身後。沈琳看著陳冬,心裡更加難受。
曾經,他們是那麼幸福的一家三口。而現在,連最基本的對話都顯得那麼生疏。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陳冬說。
沈琳勉強笑了笑：“沒事。不過”她看了眼萍萍,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她還有什麼資格去關心、去過問？現在的她,連一個旁觀者都算不上。
看著陳冬帶著萍萍離開,沈琳終於控製不住,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她多想告訴萍萍：我才是你的媽媽啊！
可是她沒有資格。當初是她選擇了放棄,現在就要承受這份痛苦。
辦公室裡,林馨找上門來,說什麼要合作對付沈薇。沈琳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不會讓任何人去傷害現在的萍萍和陳冬。這不是因為原諒,而是一個母親最後的堅持。
晚上,沈琳站在他們家樓下,看著亮著燈的窗戶。那裡麵,曾經是屬於她的幸福。
“媽媽”她輕聲呢喃,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這一聲她永遠也不敢當麵喊出口的“媽媽”,將永遠成為她心底最深的傷痛。
李源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她直接掛斷。轉身走入夜色中,背影比月光更淒涼。
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就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
她的懲罰,就是永遠做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的女兒叫彆人媽媽。
沈琳回到家,打開手機相冊。裡麵還保存著萍萍小時候的照片。
那時的萍萍,剛會走路,搖搖晃晃地撲向她懷裡,奶聲奶氣地喊著“媽媽”。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可現在,這些照片成了最深的疤痕。她輕輕撫摸著屏幕,仿佛還能感受到女兒軟軟的小手。
“對不起,萍萍”她喃喃自語,“是媽媽太自私了。”
淚水滴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萍萍天真的笑臉。沈琳知道,這就是她必須承受的代價。
沒有人會可憐她,因為當初選擇放棄的人是她自己。現在的孤獨和痛苦,都是她應得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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