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入口的大殿上,一眾鎮撫司玄衣衛弓弩齊備,嚴陣以待,箭矢所指之處,乃是通向地下監牢的第一道石門,也是阻隔沈翊等人的最後一道石門。
在場玄衣皆是神情凝重,因自剛剛開始,他們就隱隱聽到地下接連不斷傳的隆隆的轟鳴。
初時,尚在地底深處。
而後這聲音便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每一次響起。
甚至都能感覺到地麵隱隱傳來的震蕩。
仿佛有一隻地底凶獸,正以觸之可感的速度,在地底穿行,並且隨時都可能呼之欲出。
然而眾人皆知,那哪是什麼凶獸……
而是人,
一個闖入地牢,
試圖劫走重犯的凶人。
地牢裡的種種石門鉗製,顯然對他絲毫不起作用,聽那轟隆震響的轟鳴……
對方儼然已經闖到負一層,唯剩眼前的這道石門,這是隔絕地牢與外界最後一道防線。
丈餘厚度,重逾萬鈞,
比起地牢下的石門都更加牢固,隻是這真的能擋住嗎?
眾人心中存疑……
轟隆!
眼前的石門,驟然發出一聲震天撼地的轟響,巨大的震動,頃刻蕩起簌簌煙塵。
仿佛有猛獸在門後猛烈撞擊!
然而,剛剛的聲響雖然令人心驚膽寒,但好在石門依舊穩固,讓眾人心中稍定。
下一刻,轟隆!
一道聲震百倍的轟響再度轟然響起,仿佛一道驚雷就這麼直愣愣在眾人耳畔炸響!
令人腦子頓時化為一片空白。
驚雷之後,更是隱有哢嚓哢嚓的細碎而短促的聲響,石門上驟然出現道道裂痕……
猶如蛛網般,向著四麵八方迅速蔓延擴散,裂痕更是驟然擴張,其間更是隱有赤紅霞光溢散流淌。
轟!
第三聲炸響再起。
石門轟然爆散,化為無數碎塊,朝著四麵八方守備的人群散射而去。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眾人又哪裡能反應的過來,即便是倉促間抽刀格擋,卻也根本擋不住那石塊上傳遞而來的沛然大力。
便隻聽得一陣轟響和慘叫接連不斷,此起彼伏,原本戒備森嚴的玄衣隊伍,卻是瞬間被砸得人仰馬翻,難以為陣。
猶有餘力的玄衣們,朝那石門破碎的洞口望去,便見到一道身影自煙塵中緩緩走出。
三尺青鋒斜指,一襲血袍獵獵。
劍意精粹,氣勢凜然,
其人站在那裡,便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散發無物不破,無堅不摧的淩厲鋒芒。
一眾鎮撫司的守備見此威勢,竟然全都僵愣在原地,懦懦沉默無言。
血衣四顧,緩緩揚起手中劍。
那是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劍,似乎早該斷折銷蝕,然而在這血衣手中,卻是劍意淩厲,畢露鋒芒。
劍鋒直指殿上狼狽的諸人,一聲冷冽的嗤笑自血衣處倏爾響起:
“鎮撫司,無人了嗎?”
“狂妄!”
終是有人聲怒斥。
“血色長袍,鏽劍蝕心!你可是血衣樓的血衣?!”
沈翊嘴角一抿:
“是又如何?”
一道身影自人群中挺刀步出。
此人氣勢昂揚而起,隱隱有真意流轉,對抗沈翊迫人的鋒芒,乃是一名宗師。
剛剛亦是他關鍵時刻拔刀而起,將激射而來的碎石掃清大半,方才保下眾多玄衣。
“某家西北鎮撫司副使,程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