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掌櫃急切的呼喊在風中回蕩,袁鵬飛和一眾車隊旁的護衛,也皆打起精神來。
不過他們並不是特彆緊張。
畢竟往來北莽通商,總得經過幾遭盤查,隻不過奇怪的是,這一隻北莽精騎,與以往他們遭遇的裝備樣式,皆有不同。
好像並非同一部族。
騎兵分列兩側,一名身裹獸皮黑甲,背負長弓,腰佩彎刀的彪形大漢,騎馬越眾而出。
此人身形極為高大,低眉睨了一眼矮半頭的徐三掌櫃,探手一攝。
徐三掌櫃手中的令牌,卻是嗖的一聲飛入其掌中,大漢隨手翻看,嘿然一笑:
“朔風的令牌,管不到我們赫炎的兵!”
說罷,他大喝一聲:
“據傳有大夏朝廷奸細潛入北莽,我等奉命嚴加盤查,爾等最好乖乖配合。”
“否則,哼!”
徐三掌櫃腦門上瞬間冷汗涔涔,大夏奸細,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抹了一把汗水,鎮定心神,又從腰間取下沉甸甸的一個錢袋,陪笑道:
“軍爺有命,我們肯定配合,隻是咱們這都是貨物,還望各位爺仔細小心著些。”
徐三掌櫃雙手捧起錢袋遞上去:
“這一點心意作酒錢。”
“就請各位笑納。”
“待我們此行做完買賣,還有重謝。”
大漢又是抬手一招,洶湧的內力瞬間將錢袋一卷便落入其手中,他毫不避諱地打開一瞧,頓時咧嘴一笑,淡淡道:
“還算懂事!”
砰砰砰!
一群北莽騎兵跳將下馬,一個兩個十分粗暴地一腳將馬車上的箱子全都踢下了車轅。
徐三掌櫃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一眾徐家護衛見狀,頓時怒從心底起。
袁鵬飛倒是心境平和,現在形勢比人強,隻能聽之任之。
況且,那北莽將領氣息渾厚,儼然是一名宗師,再加上近千名訓練有素的北莽騎兵。
想要將徐家車隊屠戮殆儘也不過費點工夫,當然真到了那時候,他肯定是調頭就跑。
畢竟,再是錦衣玉食的供奉,也抵不上自己性命重要。
徐三掌櫃伸手虛按,安撫道:
“大家配合盤查。”
“沒事兒的。”
哐哐哐,一隻隻箱子的鐵鎖被彎刀劈開,裡麵的綾羅綢緞,米麵糧油散落一地。
甚至幾刀下去,綢緞布匹支離破碎,米麵袋子更是被戳出無數個小洞,純白的精麵簌簌落出,又隨風飄散。
徐三掌櫃隻覺得心在滴血。
關鍵是這些人也不是,而是要將每一個箱子都翻個底朝天。
北莽大漢摩挲著裝滿碎銀的錢袋。
嘴角含笑。
心道若非因為搜查奸細,大將軍讓他們交叉盤查,他可還不知道朔風部那些家夥,竟然藏掖著這麼多條大夏肥魚。
難怪這幾年,朔風部族發展得越發欣欣向榮,壓了他們其他部族一頭。
好在是朔風部的天才獨孤傲死在大夏人手中,不然真讓此人成長起來,他日很有可能威脅到拓跋弘的地位,屆時他們赫炎部的發展恐怕會更加難受。
大漢如是想著,一眾精騎的搜查也宣告尾聲,有人折身來報:
“回稟將軍,所有馬車和箱子都翻遍了,沒有發現異常。”
“就是不知奸細會不會藏在這些人之中。”
這回稟之人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
他太了解他們將軍的作風,借助糾察奸細之名,行斂財之實,反正是大夏人,不搶白不搶。
而且,這裡是朔風部的地盤,搶完就是一竿子買賣,以後也不會有的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