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爆發的衝突,因為孤月的出現而突然間停了下來,雙方陣營都看向了中央位置的三位首領,一時間也都安靜了下來。
“二位,我並非要阻止你們確立新皇,我隻是覺得如今巫魔肆虐,人族隨時都會反攻,若你們此刻執意相爭,後果不是兩敗俱傷就是一方慘敗,這不是無形中削弱了我妖族的實力嗎?
更何況,公玉青嵐雖然放棄了皇位,但也帶走了我們不少部族,如此一來,你們若是再內鬥,那對我們整個妖族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了!”
“孤月!話雖如此,但一日不立新皇,我妖族便一日如散沙一盤,隻有早日確立新皇,才能將我們妖族的所有戰力全部凝聚到一起!屆時不管巫魔還是人族,我們皆不再懼!”
“不錯!這也是我的意思!”
等玄殤說完,燭九亦是點頭附和,說起來孤月擔心的問題,他倆又何嘗想不到,隻是他們不願再這麼等下去,畢竟此刻距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了。
“既如此!孤月不才,倒是有個方案可以解決這次紛爭,不知二位願聽否?”
似乎早料到燭九與玄殤會堅持下去,孤月無奈地收了氣勢,然後以退為進開始實施已經想好的方案。
“什麼方案?說來聽聽!”
燭九聞言眉頭微皺,倒是玄殤思索了瞬間,然後提起了興趣。
“說來簡單,不如你們雙方各選出三名代表,進行一次比鬥對決,獲勝的一方贏得新皇的資格,失敗的一方則必須承認新皇的身份,不準再生奪位之心。”
“這......”
燭九與玄殤不由一頓,沉思了片刻然後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同時收回了全身的氣勢。
“我同意這個方案!”
“我也沒有意見!”
“好!既然兩位都認可這個方案,那我們接下來就商討一下比鬥事項!不過,在這之前還請二位克製,切莫再生爭端!另外,我們......”
一場爭端無形中被化解,龍堡城裡瞬間平靜下來,在孤月的斡旋下,燭九與玄殤都各自下令讓部眾暫時退出了龍堡城,隻等接下來的比鬥事宜。
比鬥規則很簡單,以三局兩勝為準,至於比鬥之人的選擇,原則上是三場戰鬥分彆對應三個境界的武者進行,這樣既能考驗各方的綜合實力,又能體現出比鬥的公平。
規則劃出,雙方欣然同意,不過,至於規則裡有沒有漏洞,或者可以做文章的地方,那就不是孤月操心的事了,他隻等著做個裁判,將兩方勢力兩敗俱傷的風險扼殺在萌芽階段。
龍堡城裡發生的事情很快被傳播開,就在當晚,這則消息便送到了公玉青嵐手中。
“沒想到他們三個都突破至神劫境,真不知道是我們妖族之幸還是悲哀。”
歎了口氣,公玉青嵐揮手打發了報信之人,然後獨自坐在營帳裡,看著燈盞上跳動的火苗,很快陷入了回憶裡。
一樁樁一件件,曾幾何時身具蛟龍血脈的公玉青嵐,誓要做妖族的最強者,那時的她很孤獨,獨自拚命修煉不斷變強,然後在血腥的道路上廝殺,在生死間不斷成長,出生入死出死入生,憑借蛟龍一脈的傳承,最終殺出了一條康莊大道,終了心願成為妖族的最強者,也順理成章地登上了妖皇的寶座。
隻是這些回憶,再次閃現在眼前,卻讓公玉青嵐感到意外的陌生,甚至讓她心生厭惡。
以殺證道,以殺成仁,即便得到了至高的權利,然而回過頭來再看,公玉青嵐卻發現那時的她並不快樂,似乎還有些痛苦與孤獨,仿佛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一樣。
表麵的榮光隻是彆人恐懼之下的產物,被所有人畏懼,被所有人疏遠,沒人敢與你說一句真心話,所有人都無比順從你,所有的一切如同是被人編織好的夢幻世界,此時想來還真是有些可笑。
“小男人曾說人生如夢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他果然沒有騙我!”
緩緩從回憶中回轉心神,公玉青嵐的雙眸再次綻放出光華,在這一刻她突然對生命的理解有了更新的認識。
月華如霜鋪滿天,星光遙映著萬家燈火,殊不知在這一刻,乾元界裡有多少人與事在書寫著他們自己的傳說。
時光飛轉,轉眼間半月已過。
此刻,龍堡城裡的妖皇寶座上,玄殤大馬金刀地坐在其上,享受著萬千妖族的朝拜,一時間意氣風發,氣勢一時無兩。
反觀高台之下,燭九則臉色難看地站在一旁,不得不接受賭輸之後的結果。
隻是,他心裡依舊不服,尤其是想到在第三場比鬥之時,明明己方已經勝利在望,卻在這時對方竟然在絕境之下突破境界,然後反敗為勝贏下了最關鍵的一局,燭九就覺得他這是被玄殤擺了一刀。
然而木已成舟,即便他想要翻臉,隻是一想到孤月已經突破至神劫境,他們二人若再相爭下去必然會讓孤月漁翁得利,想到此中利弊,燭九隻能打掉了牙往肚裡吞,不認栽也得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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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內部的紛爭似乎就這樣暫時平息,然而在玄殤高興之餘,在燭九鬱悶之後,他們驚訝地發現在這次風波之後孤月卻是名利雙收,因為他顧全大局力挽狂瀾,化解了妖族內部的巨大風險,頓時受到了許多部族的敬意,其威信更是隱隱有超過玄殤的勢頭。
對於此種局麵,公玉青嵐在得知之後一笑了之,因為她明白,這就是妖族之中最大的問題所在,這些強大的部族首領都喜歡各自為政,永遠也彆指望他們會主動凝聚到一起。
視線越過山河,轉瞬間落在了土石城之外,在這裡,兩批人馬分列兩個陣營,烏泱泱擠滿了城外幾十裡方圓的大地。
遠遠看去,背靠土石城的一方,隊形整齊,進退有序,從數量上看大約有五萬軍士,他們組成的巨大的方陣,就像一麵長方形的盾牌一樣,將整個土石城護在身後。
在他們的對麵,是十倍數量於他們的另一支軍團,隻不過他們人數雖多,但看起來卻有些淩亂。尤其是這支軍團後麵,還跟隨著數百萬之眾的百姓,那場麵更是亂成了一團。
此時,兩方陣營相隔十裡遙相對峙,在他們之間的空地上,一座直徑五百米,高十米的圓形擂台,聳立在大地之上,猶如一麵巨大的戰鼓。
數百道身影淩空而立,他們似乎也分成了兩個陣營,分彆站在擂台兩側,隻是數量上看起來有些懸殊,一方隻有二十多人,一方卻有三四百人。
然而,人少並不意味著勢弱,人多也不意味著就一定強,至少到目前為止,人多的一方從此前的狂妄不羈已經變得安分起來,一個個老老實實地站在擂台之外,默默地看著擂台之上的比鬥,不再輕易開口叫囂。
轟的一聲,一道人影被打飛出去,然後一下子撞到擂台四周的陣法結界上,頓時蕩起陣陣漣漪。而那撞上結界之人,則像紙片人一樣緊貼在陣法結界上,然後一點點滑落下去,令人看起來忍俊不禁。
“承讓了!”
與此同時,在擂台之上,一道虛影漸漸凝實成實體,他淩空而立表情平淡,衣袂飄飄,卻正是李墨白本人。
“輸了就是輸了!俺紮克木蚺服你!”
那被打飛的壯漢,吭哧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依舊氣定神閒的李墨白,倒也光棍地拱了拱手,轉身跳下擂台。
“妖族的兄弟們!還有哪位部族首領想上來切磋一番?”
緩緩落在地上,抬眼掃向對麵的數百人,李墨白表情平靜,像是在邀請老朋友一般,絲毫讓人無法生厭。
“可惡,已經連輸了十六場!這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