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在中域繞了大半圈,轉眼間秋去冬至,而玉青橙也追逐著某人的足跡,越山跨海,風塵仆仆地趕到了處處都是荒涼地帶的西域。
黃沙蔽日,荒草萋萋,經過戰爭的蹂躪,西域大地之上人煙越發稀少,放眼望去,數百裡方圓之中很少能看到城鎮的影子,即便偶有發現,也是廢棄的舊城遺跡。
這裡氣候乾燥、靈氣稀薄,就連大地之上的植被都少得可憐,武者在這方天地中修行明顯比其他幾域困難許多。
這一點,玉青橙到來之後就很快有所領教,體內的元力出多入少,以至於她們兩個不得不時常落下高空,在地麵上掠步而行,以此減少自身消耗。
隻是這樣,追蹤李墨白的腳步就慢了許多,而且身在西域之地,想要快速恢複也比其他地域困難許多,一來人煙稀少很難找到補給,二來西域之中多荒山沙漠,天地靈物又極其稀少,這給她們帶來諸多不便。
“女皇大人,您覺得怎樣?我們要不要歇息一會兒?”
一片荒涼的山脈之中,玉青橙與金坷垃一前一後疾步前行,隻不過,玉青橙的狀態卻很差,她的臉色蒼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讓人看著不由心生憐惜。
“無妨!再翻過這數百裡的荒山,就到沙海灣了!”
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玉青橙抬眸看向前方連綿起伏的荒山野嶺,眸子裡依舊充滿了倔強。
“女皇大人,這裡的環境太惡劣了,您都半個月滴水未進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也不知道對方是跟主子賭氣還是怎的,金坷垃看著玉青橙一天天消瘦下去,心裡實在有些不忍。
聽到金坷垃的勸告,玉青橙思索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停下了腳步。
不管如何,這畢竟是她姐姐的身軀,玉青橙還不至於自私到全然不顧的境地。
“女皇大人!您在這裡休息片刻,小金去給您找點吃的!”
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玉青橙,金坷垃叮囑了一句,下一刻身形一閃變回了本體,然後一頭紮進地麵,順著山體中那股若有若無的靈氣向下鑽去。
怔怔地看著金坷垃消失在黃土中,玉青橙無力地靠著一棵枯樹坐下,她看著漫天黃沙,不由歎了一口氣。
“姐姐,你是不想醒來嗎?”
意識沉入識海,玉青橙緩緩走到被層層光繭包裹著的公玉青嵐身前,她看著公玉青嵐的元神沉睡的如同一個嬰兒,心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那種感覺無法言喻。
“姐姐,青橙不想傷害你,隻是我真的好愛墨天哥哥,我隻想滿足一次心願而已,可是為什麼這麼難呢?”
“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本以為依附在你的身體裡就能得到他的一段愛戀,隻是,他卻冷漠得讓我無法靠近,你說他是不是......”
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場大雨滌清了所有的塵埃,春風崖上的庭院裡,一棵梨樹吐出滿枝芬芳。
清風下,一個年方不到二八的粉衣少女,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悄然進入庭院,縱然萬朵梨花搶儘春日芳華,卻不敵那少女的明眸皓齒燦爛無瑕。
“墨天哥哥!快來嘗嘗,我給你做了糕點!”
梨花樹下,玉石桌旁,粉衣少女放下手中食盒,立刻抬頭衝那院中練劍的少年嫣然一笑。
劍過留痕,氣勢天成,俊逸少年飄逸地收住身形,一抹額頭汗珠,無奈地搖頭看向粉衣少女,悠然歎道:“無事獻殷勤,說吧,這一次又闖了什麼禍。”
“墨天哥哥!這一次真不怨我!都是那王銘仗著他爺爺是宗門長老,不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婦女,還想輕薄於我,人家才忍不住出手小小教訓了一下,所以……”那粉衣少女聞言頓時露出一臉委屈,三兩步迎上少年,抱住對方一條胳膊就開始大吐苦水,抱怨連天。
“哦,既然是他犯錯在先,你教訓的很好啊,我想他爺爺縱然是宗門長老也不敢私自偏袒吧!”
少年輕輕抽出手臂,緩步走到桌邊,故作不在意地放下手中的長劍,一臉淡然。
“話是這樣說,隻是人家當時出手重了點,讓那個家夥受了點傷,恐怕......”粉衣少女欲言又止,臉上明顯帶著心虛。
“修士對決,偶爾受點傷也是常事,無妨!無妨!”少年依舊淡然,隻是看向少女的目光裡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哎呀!你每次都是這樣,好啦!我說實話了,那個王銘被我打斷了一條腿,他爺爺已經將這件事告到掌門師伯那裡了!”少女像是受不了這種不爽快的氣氛,一噘嘴乾脆道出了實情。
少年聞言頓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隻是他沉吟著並沒有立刻出聲,像是在是思考著什麼。
“墨天哥哥!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要不然掌門師伯就要將我關進靜冥淵裡了!”粉衣少女梨花帶雨地再次抱住少年的一條胳膊,蹲在其身旁露出滿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那不挺好,正好讓你冷靜冷靜,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任性!”少年像是不為所動,語氣依舊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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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哥哥!掌門師伯最器重你,你就幫我求求情吧,要是被關進靜冥淵裡,我會瘋掉的!”粉衣少女並不死心,依舊像往常一樣開始了軟磨硬泡。
“師叔掌管宗門不易,我不能總讓他為難,這一次我也幫不了你!”少年眉頭微蹙,思索了一下藏起憐憫,故作無可奈何。
“嗚嗚嗚!你們都不幫我,我不理你們了!”似乎沒有料到對方真的會拒絕,粉衣少女愣過之後,一甩手就哭著跑出了庭院。
“天哥!青橙她......”
就在這時,一個青衣少女從外麵走進庭院,有些不解地開了口。
“她又闖禍了,來找我幫忙呢。”起身迎上青衣少女,少年的眸子裡立刻蕩漾出不一樣的光芒。
“抱歉,小妹他總是給你添麻煩。”青衣少女聞言花容頓時黯淡了一絲,眼中都是歉意。
“我們之間何須如此,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幫她擺平!”輕輕拉起對方的纖纖玉手,眼中儘顯溫柔。
“討厭,那種感覺又來了!”
就在這時,走在山間小徑上的粉衣少女突然感覺到手心裡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一張俏臉頓時飛起一片紅霞。
“也不知姐姐跟墨天哥哥在乾嘛?我要不要去看看呢?”努力控製著心神,粉衣少女像是忘記了自己還背著禍事,猶豫了一下又轉身向那處庭院走去,隻是還沒趕回庭院就看見一道身影匆匆向著宗門主峰掠去,下一刻心神一凝,立即跟了上去。
片刻後跟到宗門大殿旁的粉衣少女就聽見了大殿中傳出的聲音。
“掌門師叔!青橙師妹性子頑劣,此次闖下大禍的確該罰!”
“什麼?墨天哥哥怎麼可以這樣說呢?”聽著那道熟悉的聲音,粉衣少女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淚水奪眶而出,然後咬著粉唇扭頭就走,一刻也不想停留。
“既然墨天師侄也這樣認為,那就請宗主降下法旨嚴懲玉青橙,也好叫那些自以為有些天賦便目中無人的弟子們明白,他們也不可肆意妄為地淩駕於宗規之上!”那是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若是粉衣少女在此一定可以認出來,開口說話的正是身為宗門長老的王銘的爺爺。
“王長老言之有理,宗規不可逾越,既然舍妹犯錯,那就由我這個做哥哥的承擔好了,宗主,弟子願替青橙受罰,還望宗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