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轉眼間又過去半月。
一日,正在小憩的玉青橙突然間睜開雙眼,緊接著又瞬間閉上眼睛,並在第一時間將意識沉入了識海之中。
“姐姐這是快要醒了嗎?”
飛到識海深處,看著那青色透明的光繭之上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玉青橙不由微微蹙眉。
她伸手撫摸著那淡青色的魂印結界,手心裡能感受到其中有力量在覺醒,她知道,那是公玉青嵐正在融合前世的記憶,或許要不了多久對方就會破繭而出。屆時,她的神魂……想到這裡,玉青橙頓時黯然失色。
“姐姐,妹妹的心願未了,你能成全我嗎?”
輕輕拂過光繭,玉青橙看著光繭裡的人影喃喃低語,她的眸子裡仿佛有星辰在生滅,又像是有無儘的歲月在其中流轉,令人看之心神迷離。
像是感應到了玉青橙的心聲,公玉青嵐那沉睡如嬰兒般的元神,慵懶地動了一下,緊接著又恢複平靜,而那青色結界之上的裂紋也隨之停止擴散,並漸漸隱去痕跡。
“姐姐!謝謝你!”
沒想到會得到公玉青嵐的回應,玉青橙的眸子有些濕潤,她很想將對方擁入懷中,然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以宣泄她心中那股深深的思念。
良久,玉青橙的心情終於平複下來,她嘴角一彎讓自己離光繭更近了一些,然後像是想通了什麼豁然一笑道:“姐姐,你曾經一直很好奇,每次你受傷之後,我都會悶悶不樂地不願理你,那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個秘密。”
恰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來,立刻打斷了玉青橙還沒說出口的話語,也將她的意識拉了回去。
“青橙!該出發了!今日我們就要前往冥焚山脈了!”
“姐姐,姐夫叫我了,看來我的秘密隻能下次再告訴你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玉青橙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沉睡中的人兒,下一刻直接睜開了眼睛。
“叫什麼嘛!人家才剛休息一會兒,就又要趕路,你看我都有皺紋了!唉!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翻身從樹冠中躍下,玉青橙有些不滿地抱怨著,隻是瞅到李墨白一臉憔悴的神情,心中又不由生出一絲心疼,立刻語氣一變溫聲說道:“好啦!好啦!不要哭喪著臉,我會保護好姐姐的身體的!”
看著對方的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李墨白無奈地伸出一條已經被他封印了感知的手臂,淡然道:“走吧!”
“至於嘛!總是擺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搞得好像被我占了便宜一樣!”
玉青橙忍不住抿嘴腹誹,不過,她還是口是心非地跟了上去,然後抱住了李墨白的另一條手臂。
頓時,一股溫軟的觸感傳來,卻是讓李墨白心神一動。
“你,你不是喜歡抱……這一條手臂嗎?”
李墨白不由愣了一下,他急忙掃除心中的雜念,下一刻就想封住這條手臂的感知,卻突然又聽到玉青橙在耳邊呢喃的聲音。
“姐夫!姐姐好像醒了!”
不知為何,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李墨白仿佛有種做賊的感覺,他下意識地就要抽出那條被玉青橙抱著的手臂,隻是沒等他行動起來,就看到玉青橙臉上閃過一道戲謔的笑意。
“咯咯咯!沒想到你也會心虛,好啦!好啦!我是逗你的啦!”
心虛嗎?李墨白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他隻知道那感覺很奇特,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不過,他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了,他並沒有非分之想,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心中坦蕩,清者自清。
“唉!沒意思!也不知道姐姐當初喜歡你什麼?”
看到李墨白一瞬間就恢複如常,又變得古井無波,玉青橙不由撅了撅嘴,索性也不再戲弄李墨白,隻等著對方帶著她飛上天空,奔赴下一個目的地。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東域,經曆了兩三年的征伐,東域三分天下的格局終於迎來了最後的變局。
在帝都南側,數百萬大軍如鋼鐵洪流,勢如破竹地攻占了帝都以南的所有疆域,而此刻已經兵臨城下,將帝都的南半部分團團包圍。
在帝都北麵,同樣也有著一支強大的隊伍,他們雖然沒有南側那支隊伍看起來雄壯威武,但也是氣勢如虹,殺氣騰騰。
同樣的,他們將整個帝都北麵的部分疆域也收入囊中,此刻也陳兵牆外將帝都北半部分包圍。
在帝都之中,原本繁華的大街之上,已經變得格外蕭條,所有店鋪幾乎都大門緊閉,亦或者人去樓空。
隻有一些不願離去的百姓,失魂落魄地守著自己的產業,滿心恐懼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此時的帝都,也就隻剩下那支神武軍和一些皇室的死忠還堅守在城牆之上。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勢力之人敢待在帝都之中。
“該死!統統都該死!我才是東域之主!我才是......”
莊嚴肅穆的帝國皇宮之中,李浩然披頭散發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口中怒罵個不停,此刻他身上的龍紋錦袍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跡,在他的腳邊躺倒著十幾個年輕的宮女和侍衛,他們或被一劍割喉,或被洞穿心臟,但無一例外都已經沒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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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饒命啊!”
“我,還不想死!”
“陛下!求您不要再殺了,我們都是你忠心的仆人,求您......”
大殿中還跪匐著十幾人,他們顫抖著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一個個恐懼地恨不得將頭埋在地裡,此刻再也不敢去看一眼李浩然,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們。
“嗬嗬!哈哈哈......”李浩然抬起劍指著這些人,笑得癲狂,笑得涕泗橫流,“都沒了,都反了,這就是朕的江山,這就是朕的子民,他們都希望我死!明白嗎?都希望我死!”
“你們都是我的奴仆,為什麼還想著苟活?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忠心耿耿嗎?那為什麼又要向本皇求饒?”
“哈哈哈…..一群口是心非的騙子!騙子!都是騙子!所以,你們都得死!”
麵目猙獰,雙眼泛紅,早已分不出他是哭是笑,隻是能感覺到其森冷的殺意像是化成了實質。
忽地,李浩然揮出長劍,一步步走向一名年輕宮女,頓時嚇得那宮女驚恐地坐起身子不停地向後挪去,隻是那冰冷地長劍還是在她驚恐萬分中洞穿了她的胸口,瞬間帶走了她的生機。
“我......不想......死......”
所有恐懼的情緒都化作了一聲無力的哀求,隻是她這個願望終究還是沒能實現,在她體內的鮮血湧出之時流淌一空。
“死!都去死!”
揮舞在空中的長劍,如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擊都帶起一捧血花,不斷飛濺在李浩然的臉上,將他沾染的如同爬出地獄的惡鬼,嗜殺的修羅。
染血的劍刃劃出一道道寒光,一個個年輕的生命也隨之消亡,隻有那鮮血染紅的大殿彌裡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注釋著李浩然此時的瘋狂。
“夠了!縱然皇朝覆滅,你也還是東域之皇,我楚鳳儀的兒子不應該如同喪家之犬,要死也要轟轟烈烈!”
目睹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坐在大殿深處的楚鳳儀終於開了口。
“母後!為什麼我們李家的那些老頭子們還不出麵,難道他們也都覺得我不配做這東域之主嗎?”
無力地扔掉手中的長劍,李浩然頹然地走向楚鳳儀,然後無力地跪在其腳下,眼中除了絕望還有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