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正常人都該懂了。偏偏她還怕對方存有幻想,又補了一句:“將來顧大人若有需要,也可以找我。”
坐在一旁的夏景程都覺得有些過於狠毒了。
相看不好,互相留點情麵也是好的。何必如此呢?若這顧大人回去跟媒婆說了,桑大夫豈不是更難嫁出去了?
誰知,那顧映蘭聽完卻笑了:“在我們江州,是女子當家做主下地乾農活的,唯獨還沒有女子行醫的先例。都說京城女子是天下女子之表率,今日當真是見識了!”
桑落噎住了。
當官的果真不一樣,說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竟也不臉紅。
他這麼恭維自己,莫非彆有所圖?
彆是假借相看,實則拐賣婦女的。
想著想著,她噌地一下站起來:“還有病患等著,就先告辭了。”
夏景程立刻也站起來。
顧映蘭追問了一句:“不知醫館開在何處,顧某將來也好去看診。”
桑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城南刀兒匠桑家,問一句都知道。”
不想再看顧映蘭的表情,胡亂行禮告辭。
離開茶肆,夏景程回過頭去看那窗口,有些替桑落難受:“桑大夫,您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怎麼麻煩了?
知道自己是刀兒匠的女兒,約莫是要去罵媒人的。把媒人得罪夠了,爹就該死心了。
桑落走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這麼熱的天,為何會有這麼多人在街上閒逛?
“桑大夫,這幾日我又試了幾種不同分量的蛇根木——”
夏景程跟在她身後,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從懷中掏出被捂得有些汗味的本子,上麵密密麻麻記著每一日吃了多少藥,什麼時辰什麼反應,用了多少解藥,又什麼反應。
桑落突然轉過身,語氣裡帶著薄慍:“你傻嗎?夏大夫,藥傷肝腎,不要用自己試藥。到時候,彆說我,神仙都救不了你!”
夏景程哪裡顧得了那麼多:“醫者父母心,總不能在彆人身上試。”
“你娶妻生子了嗎?”桑落問。
“沒有。”
“既然無妻無子,你哪裡來的父母心?”
醫學進步靠的是人舍命試藥,但是要舍也是舍彆人的命。比如衛錦嵐那種人渣,又比如那三個流氓。
“你若再胡亂試藥,我就不再告訴你那些方子了。”桑落翻了一下那個小冊子,又塞回給夏景程,“這幾日我在找醫館,等找到合適的,我帶著你一起,找幾個動物先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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