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苒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嗎?”
“你……”洛蘇有些遲疑,“帶衛生巾了嗎?”
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在發顫,好像是在害怕什麼。
時苒點點頭,肯定地回複道,“帶了,我去給你拿。”
時苒從自己的行李箱裡翻出衛生巾遞給她,然後順口問道,“你來月經了嗎?”
洛蘇微微低下頭,輕聲地嗯了一下。
她接過時苒遞來的衛生巾,再次轉身進了浴室。
等她換好出來的時候,她的神情看起來很不自然。
甚至,她開始暗中觀察時苒的反應。
時苒沒有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她很自然地把手裡的杯子遞給了她,開口說道,“紅糖薑茶,拿著喝。”
低頭看著這個杯子,洛蘇有些錯愕,“你還帶了紅糖薑茶?”
“豈止啊,我還帶了熱水壺杯子和熱水袋。諾,熱水袋還在那裡充著呢,等會你一個我一個,你拿去敷小腹,會舒服點。”
這番話聽得洛蘇心裡暖暖的。
不過比起這個,時苒的反應其實更讓她覺得溫暖。
聽到自己來了月經,她的表情很是正常,她好像並不覺得這是多麼怪異的事情。
洛蘇低頭喝了一口手裡的紅糖薑茶,輕聲道,“你是唯一一個把我當人看的,也是唯一一個真正把我當女人看待的。”
時苒很是不解,“什麼意思?”
洛蘇沉默地一言不發。
因為職業的關係,那些人隻知道她的性彆為女,但沒有人真的把她當成一個正常的女人來看待,甚至,他們都沒有把她當人看。
在他們眼裡,她隻是一個無情的殺人機器。
她必須要次次做到百發百中,但凡她失手一次,就會永遠地跌落神壇。
她是基地的傳說,更是一大群人的信仰。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一次任務完成後,她繞進便利店給自己買了一包衛生巾。
結果出來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的手下們在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
在他們那扭曲的世界觀裡,會來月經就意味著柔弱,更意味著存在軟肋。
這跟她的形象不符。
在他們眼裡,她是不死不滅的化身。
不管她受多重的傷,流多少血,都應該感知不到疼痛。
她就應該維持住那樣的形象,強大到堅不可摧。
可是他們忘了,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她的肉體凡胎注定她會有七情六欲,會難過會悲傷,受傷的時候也會覺得疼。
她也會希望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有人能夠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