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精兵留下來給他們守夜。
送走項直,顧翦之回到房裡,聽到隔壁沐浴的水聲,斷定薑貞還沒有洗完。
約莫一炷香後,顧翦之算準薑貞沐浴結束、穿好衣服、晾好頭發的時間,在睡前敲響了她的房門。
「大人,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薑貞早已料定他會來,開門時雖然頭發剛晾乾還披散著,但是衣服鞋襪倒是穿得整整齊齊。
引顧翦之坐在正位後,薑貞下樓去廚房,找驛夫要了一壺熱水,恭敬地給顧翦之沏茶。
顧翦之看著她認真沏茶的模樣,眼神溫柔:「我來謝你,救了我們的命。」
不管她是不是夏國人,今日大家的命,總歸是她救的。
「大人客氣了。」薑貞拿出另一個杯子。
品了一口茶,顧翦之放下茶杯,開門見山:「你在宰相府幾年了?」
「五年。」薑貞慢慢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倒茶的聲音細而長。
顧翦之看了一眼她明顯變緩的動作,平靜問道:「這之前呢?」
「跟著師父在山裡練功。」薑貞不緊不慢,回答得很坦然。
顧翦之從她的眼神裡看到的是冷靜,和她當丫鬟時半垂眼的順從感完全不一樣。
隻有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才會在這種情形下異常冷靜。
「你師父是何人?」顧翦之有些陰鬱。
他內心像兩個人在打架,一個人在糾結,如果她真的是夏國暗衛,那他該怎麼辦?
另一人又心存僥幸,小香是從宰相府出來的,又救了他們的命,應該不是暗衛。
薑貞可不知道他心裡的那些彎彎繞,坦率地答:「師父名叫影道子,是住在池州清涼山裡的高人。我很小的時候父母雙亡,被他老人家收養,就一直在山上學功夫。」
這套說辭實在是天衣無縫,反正他們絕對找不到她剛編出來的這個影道子。
顧翦之盯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若她說的是真的,在進宰相府之前,她都在山上,所以小時候才沒有任何戶籍記錄麼?
顧翦之內心一方麵覺得她在撒謊,另一方麵又希望她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何不留在池州清涼山?」
薑貞又恢複了大丫鬟的自覺,垂著眼答:「師父年紀大了,臨死前讓我下山去大戶人家做丫鬟養活自己。」
「你會驗屍也是跟師父學的?」顧翦之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住她的脈。
這是他審問犯人時的獨門絕技,若犯人說謊,脈博就會變化,他靠這一招拆穿過不少犯人。
「脈博怎麼這麼快?」轉頭看到薑貞紅著臉、低著頭,顧翦之疑惑極了:「怎麼不說話了?」
薑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大人的手,挺好看的。」
顧翦之趕忙抬手離開她的手腕,清了清嗓子,重新坐正。
他耳朵通紅——原來小香喜歡他的手
薑貞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手,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我和師父在山裡常常遇到死掉的動物,偶爾也會遇到不小心摔下山崖的人,是師父教我如何根據痕跡和屍體辨認死亡原因和時間的。」
「後來到了宰相府,我又看了《屍語錄》,這才會些驗屍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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