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人的葬禮按他生前的要求,一切從簡,三日便結束了。
他雖然沒有稱王,一直以夏國宰相的身份治理國家,但是在夏國人心裡,言大人早就是夏國的王了。
夏王按國君的標準將父親葬在皇陵,諡號世宗慧仁皇帝,其牌位也供奉在皇族的祠堂裡。
還按照大人生前的安排,讓薑貞住進了金龍宮總管嬤嬤的院子。
還好有在大盛宰相府當大丫鬟的經驗,她將金龍宮裡的大小事務接管起來。
薑貞大多數時間會住在金龍宮的嬤嬤院子裡,偶爾也會回暗衛堂自己的小院。
寅時一到,她便早早起來叫夏王起床,讓他自己洗漱,穿上練功服,和她一起在院子裡練基本功。
夏王賴著床不想起來:「姐姐,我起不來,不練功可以嗎?」
雖然已經睡了五個時辰,他還是覺得不夠:「姐姐,我困。一會兒還要上朝聽大臣們掰扯,還要聽魏大人講課。我想多睡會兒。」
薑貞可沒慣著他,將他從床上拉起來,還不忘講道理:「陛下太瘦了,需要強身健體。」
夏王不服:「強身健體有什麼用?」
薑貞拉著他到院子裡站好,示範紮馬步的正確動作:「強身健體的好處可多了。身不安,則心不廣闊;心不廣闊,則誌不高遠。強身健體是成為好王的基礎。」
薑貞覺得夏王最主要的問題,是身體太孱弱。
若能先將身體練強壯些,那麼他的心便能靜一些,學治國之法時,才能穩住心神聽進去。
薑貞保持著紮馬步的示範姿勢,繼續道:「陛下,您日理萬機,除了現在,根本沒時間活動,長此以往不利於身。我們先練馬步,然後再練八段錦和五禽戲。」
夏王說不過她,隻能乖乖聽話跟著她練習。
大半個時辰過去,練完他已大汗淋漓,到淨室衝了個澡,換了衣服,薑貞已為他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早膳。
夏王將肉和粥都挑著吃完,對著剩下的菜葉子一臉嫌棄道:「姐姐,我不想吃菜。」
薑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他,一定要多吃些菜,今日她不想再多說,兩隻指頭輕輕一轉,筷子就「啪」地斷成兩半,輕描淡寫地說:「吃。」
夏王被她的神力所震懾道,乖乖埋頭把盤子裡的菜都吃完。
旁邊的宮女掩麵偷笑,以前她們怎麼勸陛下不要挑食他都不聽;現在好了,根本不用她們操心。
多虧了薑嬤嬤!
吃完早膳,漱了口,夏王乖乖地任薑貞和宮女們給他穿上皇帝服,扣上玉帶,戴上冕冠,終於有一個國君該有的樣子。
將夏王送出寑宮,禦輦前夏王抓著她的手耍賴:「姐姐,你陪我去上朝吧,我不想一個人去!」
一旁的吳公公嗯哼了一聲。
薑貞拒絕:「吳公公不是陪著陛下麼?」
夏王斜了吳公公一眼,垂頭喪氣:「可是朝內大家都不怎麼聽我的。」
薑貞耐心安慰道:「陛下,國之大事,不在於隻聽誰的。陛下一句話就有可能決定無數人的生死,多聽聽大臣們的意見定是好的。」
「若是有難以解決的事,有魏大人和陳大人他們在,陛下可多問問。他們都是言大人選出來的最聰明的人才,自會找出最合適的解決方法。」
朝廷養著百官,可不是用來吃閒飯的。
夏王無奈地點頭,少年人稚氣未退,當皇帝確實難,但是薑貞一定會輔佐到他不需要她為止。
送走夏王,薑貞便到暗衛堂去幫七兩和飛影打理事務。
這幾年,暗衛堂人口凋敝,七兩想招募新徒,飛影也深有同感。
暗衛是個短命的苦差,除非是走投無路或者一無所有的人,不然一般人不會用命換錢。
他們隻能從乞丐和窮苦人家裡去找心智堅強、不怕苦累的。
飛影和七兩去招新徒弟,暗衛堂的事務就落在薑貞他們這些弟子身上。
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接收各地的暗衛發回來的消息。
兩隻信鴿飛到大堂前院,薑貞正好走進來,抓信鴿子,將腳上的小竹筒打開。
其中一條是關於初晴小姐的下落,有人說見到初晴小姐去了南疆榮池國的皇宮,阿貝多貌似很是禮遇初晴小姐。
另一條消息,則是從盛國送來的,隻有簡短的四個字——「盛欲伐夏!」
將初晴小姐的消息交給大師兄和二師姐,薑貞帶著「盛欲伐夏」的消息快速回到宮裡。
等到百官下朝,夏王和幾個心腹文臣武將在禦書房,商討今日的大小事務。
吳公公通傳後,薑貞走進禦書房,立即將急報內容呈到夏王麵前。
「什麼?」大將軍崔伍站起來,「蕭智小兒,虧得言大人還救過他,如今竟然恩將仇報!」
旁邊的馮將軍也氣得附和:「要不我們先發製人,派兵伐盛?」
帝師魏大人,轉向夏王問道:「陛下以為應該如何處理?」
夏王還沒有從這個消息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他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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