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冬夜的風格外清冷,連霧霾都被吹散,天空透出罕見的乾淨。
李一凡從大夏國家製度演進實驗室的辦公樓走出來時,身後大樓的燈光還亮著,但他知道——屬於他的階段,已經結束了。
三天前,大夏中秧政治體製改革領導小組通過了《關於國家製度平台共建共享的若乾意見》,正式將“星城市機製語言平台”定為國家級底層製度語言樣本,並設立“製度共識試驗框架組”,由大夏國家行政學院與大夏種組部聯合托管,獨立運行。
而作為平台的原始設計人,李一凡——自動退出。
沒有頭銜,沒有職務,隻有一份內部通報,在通稿結尾用極其簡短的一句話帶過:
“感謝瀟湘省委副書記李一凡同誌在機製平台搭建中的探索與貢獻。”
短短十六個字,沒有表彰,沒有獎勵,但懂行的人都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機製平台已經從“個人實驗”進入“國家架構”,而他,退出了控製權,卻留下了——運行語言。
這就是他的勝利,也是他的告彆。
……
臨上車前,陳曉峰忍不住問了一句:“書記,你真的甘心就這樣退出了?”
李一凡沒有回頭,隻是淡淡一句:
“能退出,說明機製跑起來了。”
“我留下的,不是權限,是路徑。”
“而權力,不過是路徑上的臨時主導。”
車門緩緩關上,車燈亮起,駛入夜色中。
……
與此同時,星城市機製協調中心屏幕上同步跳出一條新公告:
【機製語言平台已歸檔入大夏國家行政學院主服務器,接口轉入中秧共建管理權限。】
【李一凡不再擔任平台協調人,所有機製運行由中央平台自動維護。】
幾名核心技術骨乾麵麵相覷,卻沒有人驚訝。
他們早在數天前就接到李一凡的通知:“我要下車了。”
沒人質疑他的決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被下”,而是——主動“關門”。
機製運行依舊,規則照舊,而李一凡,則悄然從“製度掌控者”變成了“係統外的標準製造者”。
……
瀟湘省委大院,一份剛剛從大夏種組部下發的“內部通氣簡報”送到趙建國辦公桌上。
他反複看了兩遍,才輕聲歎了口氣:
“退得乾淨。”
許宏誌站在一旁,神情複雜。
“書記,有些人,是越退,越難讓人忽視。”
“他已經不在那個係統裡了,但那個係統,卻越來越像他設計的模樣。”
趙建國淡淡一笑:“那就讓他回來吧。”
“瀟湘……他還有很多活兒要乾。”
……
星城市委辦公樓。
清晨七點,市委常委班子會議如期召開。
不同的是——今天的主位,空了一個月的市委書記位置,再次坐上了人。
李一凡歸來,滿桌人不約而同挺直了腰杆。
哪怕他們中不少人心裡五味雜陳,哪怕有些人在這一個月裡暗中打過無數算盤,但此刻,沒人敢露出哪怕一絲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