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區的晨曦從東方的海平線上滲了進來，薄霧像輕紗一樣籠罩著碼頭。吊機的鋼臂在晨光中緩緩抬起，港灣的水麵反射出一抹淡金色。新的一天才剛開始，但港區的運作已進入緊張節奏。
李一凡站在行政大樓的玻璃幕牆前，俯瞰整個港區運行。陳曉峰帶著港務集團的最新報告走進來，腳步快得像帶了風。
“省長，昨晚的三批貨櫃全部放行，口岸辦、海關、港警聯合執法，流程比預期快了四分鐘。”陳曉峰遞上文件，“不過，我們發現有兩批貨在目的港入關時被再次攔查，理由是申報價值異常。”
李一凡眉頭微皺：“目的港在哪？”
“寧海和福東。”
他指尖輕敲桌麵，這並不是簡單的口岸效率問題，而是某些利益方在跨港口之間試探新機製的延展性——一旦香江的規則鏈斷了，他們會試圖用其他港口補漏洞。
“通知寧海、福東的口岸辦主任，明天下午開視頻會。”李一凡沉聲道，“這不是單一港區的機製，這是沿海防線。各口岸的數據和預警必須共享，一旦一處發現異常，其餘港口同步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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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半，李一凡一行抵達香江市政府會議廳。今天的主題，是港區經濟圈與腹地產業的深度協同。
香江市長周廣天先發言：“港區機製穩定下來之後，腹地的保稅加工區、跨境電商基地、冷鏈倉儲都能更放心地擴張。但現在的問題是，部分產業配套的資金鏈還是跟不上。”
李一凡翻開文件夾：“這是凡星研究院和省發改委聯合做的評估，港區的貨物流通穩定性提高後，預計腹地產業帶的訂單穩定率可以提升12到15。但要釋放這個潛力，必須解決兩個短板——第一，物流鏈的冷鏈能力，第二，結算係統的跨境即時性。”
他頓了頓，掃視全場，“冷鏈，我們可以用港區和腹地聯動的方式，引入高規格的國際冷鏈服務商；結算係統，省裡會推動銀行、清算機構、港區商會共同建立跨境快速結算平台，爭取讓這套係統在今年底前上線。”
會場裡響起低低的議論聲，不少企業代表眼睛亮了。對他們來說，這意味著不僅港區的貨物能快速放行，資金也能第一時間回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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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李一凡來到香江港區聯合執法指揮中心。牆上巨大的電子屏幕切成六個分屏，顯示不同區域的監控、船舶定位、貨櫃信息流和輿情監測曲線。
薑承遠的頭像出現在屏幕一角的視頻通道中。作為國家發改委主任，他直接牽頭沿海機製的升級試點。
“沿海其他港口的機製升級計劃，香江是示範區。”薑承遠的語氣不急不緩，“但你要注意，示範區的風向會被放大。任何一次執行偏差、輿情失控，都會被無限放大解讀。”
“我清楚。”李一凡的聲音穩穩的，“所以我們在機製裡加了輿情鏈，凡星傳媒實時監控關鍵詞波動，一旦出現異常話題，第一時間用權威信息截斷。”
薑承遠點了點頭：“很好。還有一點，你要盯住跨境電商的灰色地帶，這塊是短板，也是有人會動手腳的地方。”
視頻結束後，李一凡示意陳曉峰留步：“電商那塊，讓凡星研究院單獨組一個課題組，用港區大數據和海關資料做一份完整的風險清單，半個月內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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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港區東側的冷鏈倉儲園區裡，重型卡車排成長龍，等待裝卸來自東南亞的新鮮海產。倉儲中心的溫控室溫度被精準控製在零下十八度，傳送帶的轟鳴聲中，冷氣如霧般湧出。
李一凡和園區負責人並肩走著。負責人笑著說：“省長，冷鏈這塊我們一直想擴大，但以前港區流程不穩，投資商不敢下重手。現在不同了，大家都覺得香江是安全港。”
“記住，安全不是彆人說的，是我們做出來的。”李一凡停下腳步，望著不遠處吊機下正在作業的工人，“把冷鏈的物流鏈打通，既能穩住港區，也能帶動腹地的農業、漁業和食品加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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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省政務院辦公廳的加密線路亮起，是林建國的來電。
“我看了你的機製升級報告，很完整。但我建議你加一條——機製的人員培訓體係。”林建國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規則再好，執行的人不懂，等於空中樓閣。”
李一凡微微一笑：“我正打算這麼做。下周港區會和省人社廳聯合開班，先培訓一批執法骨乾和調度員，再由他們反向培訓基層。”
林建國嗯了一聲：“這樣，我會在政務院例會上幫你爭取專項資金，把這套培訓模式複製到沿海重點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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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香江港區的夜色漸漸沉靜，燈火依舊明亮。高處的指揮平台上，李一凡俯視著碼頭——起重機的燈光像巨獸的眼睛，船隻在燈帶下緩緩駛入泊位。
他很清楚，這座港區不再是單一的經濟節點，而是政治、經濟、輿情、國際貿易多重力量交織的樞紐。
風從海上吹來，帶著鹹濕的味道，也帶來未知的暗流。李一凡扣緊外套，目光穿過碼頭燈火，落在更遠的海天交界線——那裡，是下一道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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