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結果過去不過三天，瀟湘的節奏卻已完全不同。八月五日清晨，星城市區雨後初晴，江麵霧氣氤氳。省政府十樓常務會議廳的燈早早亮起，二十多位副省長、廳委辦主要負責人依次入座，後排的市州乾部則通過大屏視頻連線參會。氣氛裡有一種罕見的緊張與興奮——大家都清楚，這次會不是例行，而是要為瀟湘定下未來二十年的產業格局。
會議一開場，張廷山先彙報：“根據省長指示，產業承接白皮書初稿已完成，三大板塊：電子信息、汽車零部件、新能源材料，均有落地方案。全省目前已提出項目一百九十六個，總投資規模三千二百億。”
這串數字讓會場響起一陣竊動。往日的招商，隻是拉幾家企業進區，如今直接以產業鏈為單位，涉及資金之大、鏈條之長，前所未有。
李一凡不動聲色，等竊語漸息才開口：“白皮書不是掛牆的文件，而是全省的施工圖。凡是項目落地，必須簽三份責任書：企業承諾、政府承諾、第三方監督承諾。今天起，全省進入快車道。”
他說完，會議室一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浩民。”李一凡點名。
“在。”副省長林浩民立即起身。
“你負責企業服務。一個月內，出‘企業不求人清單’，所有企業辦事最多跑一次。誰要是敢卡、敢拖，就把名字貼上問題牆。”
林浩民點頭：“請省長放心。”
“鬆年。”
“在。”
“土地與環保歸你管。凡是承接園區，必須提前做環評和儲備。不能一邊招商一邊亂批地。環保部門有人想蒙混過關，就立刻問責。”
“遵命。”
李一凡目光轉向張廷山：“發改委把白皮書升級成全省行動計劃，一周內定稿，送常委會審議。”
“是。”張廷山起身，胸口起伏。
最後，他看向許宏誌：“組織部要配合。重點園區乾部班子要換，要能扛事的。誰隻會守攤子，立刻調整。”
許宏誌立刻點頭：“保證完成。”
——
會議進行到一半，有副省長謹慎地提出：“省長，承接規模太大，資金風險和社會風險不小。要不要放緩節奏，先做幾個試點再推全省？”
話音一落，場內空氣微微一滯。幾雙眼睛望向李一凡，仿佛等著他緩和。
李一凡神情不變，聲音卻陡然一沉：“江淮、贛楚都在搶，你慢半拍，就是出局。瀟湘要的是‘先機’，不是‘補課’。記住一句話——搶先一步就是機會，慢一步就是淘汰。”
這句話像重錘砸下，副省長臉色一僵，急忙點頭。其餘乾部心中一震，紛紛埋頭記錄。
會議室裡，氣場瞬間收緊。大家都明白，省長這不是在討論，而是在下軍令。
——
散會後，走廊裡議論四起。有人低聲說：“省長這是亮劍了。”另一人點頭：“快得嚇人，但誰敢不跟？書記也撐著呢。”還有人搖頭歎息：“這下壓力大了，哪個廳處要是掉鏈子，省長真敢拿人開刀。”
陳曉峰第一次以副主任身份參加常務會。他全程沒有插話，隻在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要點。會後，他快步回到辦公廳，第一件事就是調度“問題牆”和“協同台”的數據接口，要把這套製度擴展到三大試點園區。有人悄聲議論：“還是秘書作風。”但更多人心裡明白，他背後站著的是李一凡，任何風言風語在程序和成績麵前都顯得蒼白。
——
當天下午，省發改委召開視頻會，向全省公布首批承接產業目錄。星城高新區、嶽州臨港產業園、衡山電子信息城被列為三大試點，目錄上赫然寫著“世界五百強電子信息企業瀟湘新廠”“龍頭汽車零部件基地整體轉移”等項目。
媒體火速發稿：《瀟湘搶先承接，產業轉移進入快車道》。其中一句話被反複引用：“當彆的省還在寫方案時，瀟湘已經在談落地時間表。”
這句話迅速上了熱搜，成為全省乾部的最大動力。市州乾部的朋友圈裡，幾乎都轉發了這條新聞。有人興奮寫道：“瀟湘速度！”有人暗暗提醒自己：“這就是省長要的節奏，慢不得。”
——
晚上，李一凡在辦公室翻閱媒體報道，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他心裡清楚，這隻是序幕。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如何在速度和質量之間找到平衡，如何在和江淮、贛楚的暗戰中保持主動。
許宏誌走進來，壓低聲音：“省長，江淮常務副省長陶銘澤在內部會上說，瀟湘動得太快，容易出問題。他們準備在下周的區域協作會上發難。”
李一凡合上文件，神色冷峻：“讓他們來。我們不怕比，就怕不做。瀟湘的規矩是：說了就乾，乾了就成。”
他說完，目光投向窗外，夜色中的星江水波光粼粼，猶如無數道目光在注視。
李一凡緩緩開口：“快車道既然開了，就沒有回頭路。”
大樓燈火輝煌，整個瀟湘，也在這一刻駛入了全新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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