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曉光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忙打電話給縣委辦主任蔣凱，蔣凱忙低聲問道：“書記，您現在在什麼位置，省委調查組已經到達縣委，現在是許慧和羅保金在接待，您還是抽時間過來一趟吧！”
衛曉光沒想到省委調查組來得這麼快，他在盤算著怎麼應付調查組的層層調查。
“蔣凱，你給我盯著點，特彆是許慧和羅保金向調查組說的每一句話，你都給我記住，我擔心他倆會說我的壞話。”
“書記，調查組現在對縣委班子成員進行單獨問話，誰也不知道誰說了些什麼。退一步講，就算你不過來，調查組的人也會找上門，那樣的話就非常被動了。”蔣凱勸道。
“好了，老子的事你少管，記住，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衛曉光掛了電話，金碧玉忙問道：“怎麼啦，臉色那麼難看？”
衛曉光歎息道：“省委調查組下來了，我要去一趟辦公室，你也準備一下，下午正常去上班，彆讓人揪住小辮子。還有，我們之間的關係，任何問都彆承讓。”
金碧玉笑道：“知道了，在庫車，你就是天，這麼多年來，沒你擺不平是事。”
衛曉光站起身：“這一次和前幾次不一樣，以前有邵武安照顧著，事情很好解決，現在不同了，萬書記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這可不是好兆頭。”
衛曉光提前離開了金碧玉家，他讓司機直接把他送到縣委的辦公室。
蔣凱見衛曉光來了，忙推門進來，他把幾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低聲道：“書記，調查組的忙了一早上，分成四個組分彆找縣委班子和縣政府班子在家成員談話，下午可能要去樂歡村走訪調查。”
“蔣凱，我知道你的主意多，現在我該怎麼做？”衛曉光問道。
“書記，我知道您不想和調查組的人見麵，但是越是這樣越讓他們察覺到你有問題，我建議你和他們見一麵，摸一摸這幫人的底。”
衛曉光點了一下頭：“見麵是肯定的，但不是現在。蔣凱，現在有些事我出麵不太方便，你給新宇打個電話，讓他這幾天就待在省城，還有，那晚出手的十多個人一定要提前安排好，一旦落到警方手裡，那後邊的事就不好辦了。”
“書記放心，在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就給新宇打了電話，讓他及時安排那十多個手下離開清江，現在估計已經逃到省外了，隻要抓不到他們，我們這邊就可以把責任往那些人的身上推。”
“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有些擔心，新宇這小子不太聽話，特彆是這幾年賺到幾個臭錢後更加的飄了，我有時也是拿他沒辦法。”衛曉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對了，許慧和羅保金現在在乾什麼？”
蔣凱想了一下：“剛才在食堂吃飯時，許慧和羅保金和調查組的在一起，州紀委書記宋鐵城單獨和許慧、羅保金談了很長時間，看樣子，這二人沒少告你的黑狀。”
“媽的，木見林想讓許慧、羅保金取代我和韓宗源，他是在做夢，我和韓宗源是省管乾部，儘管木見林想換掉我倆，但隻要萬書記不點頭，他有再多的想法也是白搭。”衛曉光惡狠狠地道。
衛曉光突然想到聯係不上的韓宗源，立即安排道：“蔣凱，韓縣長的手機一直是關機，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你想個法子，儘快聯係到韓宗源。”
“書記，我剛才去縣政府辦那邊問了，工作人員說韓縣長八點半左右來了一趟辦公室，他在辦公室待了十多分鐘，然後帶著秘書出去了，估計是去州委接受約談去了。”
衛曉光不耐煩地道：“這些我都知道，我要你打聽韓縣長去綏安州委以後的情況，為什麼現在聯係不到人，找一下你在州紀委裡的老關係，也許他們知道韓宗源的下落。”
衛曉光此時最擔心的是韓宗源被紀委控製，他和韓宗源綁在一起至少五六年的時間了，一旦韓宗源落到調查組的手裡，那自己的死期也就快到了。
“好的，我馬上去打聽。”
蔣凱出去後，衛曉光在辦公室裡沉悶地抽著煙，他拿出手機找到萬正邦秘書符仲顏的號碼撥了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他忙道：“符主任，我是衛曉光，打擾您休息了。”
“曉光書記，你有什麼事嗎？”那端傳來符仲顏異常冷淡的聲音。
衛曉光忙謙卑地道：“符主任，我想和萬書記說幾句話，不知道您能不能行個方便？”
“對不起，我已經回清江了，萬書記在京城還有事，曉光書記，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符仲顏問道。
衛曉光隻得說實話：“符主任，還不是為了樂歡村群體性事件的事，現在省委調查組已經到庫車，我的心裡沒有底，向萬書記請示一下該怎麼辦。”
符仲顏“哦”了一聲，淡淡地道：“原來是為這事呀，曉光書記，省委調查組不是在萬書記授權下成立的，你問他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什麼？省委調查組不是萬書記授權成立的，這怎麼可能？”衛曉光吃了一驚。
“沒什麼不可能，我明確的告訴你，省委調查組是曲省長授權的，而且完全是按照曲省長的意思下來調查，所以，你的處境非常不樂觀。”
衛曉光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他從符仲顏的話裡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萬正邦在清江已經沒有話語權了，現在的清江是省長曲潤生當家，至少暫時是這樣。
萬正邦的秘書從京城回來了，而萬正邦卻被留在了京城，成立調查組由省長曲潤生說了算，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
萬海洋被抓的事衛曉光是知道的，萬正邦是不是已經受到萬海洋案的牽連了？
現在情況不明朗，衛曉光也不敢亂問，隻得說道：“符主任，感謝你提供的消息，我明白了。”掛了電話，衛曉光的心沉到了穀底。曲潤生親自授權調查組，這意味著問題遠比他想象的嚴重。他意識到自己的靠山萬正邦可能自身難保，局勢對他極為不利。
這時，蔣凱急匆匆推門進來，臉色焦急：“書記，不好了，我剛才打聽了一下，我那位在州紀委的朋友告訴我，州紀委副書記潘立功今天早上從木見林的辦公室把韓縣長帶走了。
“什麼，韓宗源被州紀委帶走了？”
“千真萬確，書記，現在怎麼辦？”
衛曉光的手機從手裡滑落到地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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