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盤腿坐在床榻上,靜靜調息,試圖借助療傷丹的藥效穩定紊亂的靈脈。然而,就在他將全部心神沉浸於自身氣海之時,一道低沉卻無比清晰的聲音,驀然在他耳邊響起:
“南辭,來大殿一敘。”
聲音不重,卻仿佛直接擊穿了他的神魂,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與深邃,仿佛天穹在低語,又如同大地在喃喃自語。南辭猛地睜開眼,麵露幾分驚訝。他環顧四周,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其他療傷的弟子依舊各自修養,顯然沒有聽到什麼異常。
“傳音入魂……”南辭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這不是普通的傳音,而是直接跨越空間,將聲音打入心神深處。僅憑這一招,他就明白了對方的強大。這種力量,超出他目前的境界認知,甚至讓他有一種被天道注視的錯覺。
不過,驚訝歸驚訝,南辭很快恢複了平靜。他嘴角一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看來這位天元尊者,也坐不住了啊。”
他拍了拍衣袖,整理了一下衣衫,拖著尚未完全恢複的身體,邁步走向大殿。
大殿內,四大宗門的負責人早已落座,四人各自氣勢非凡,靈氣交織間,仿佛四座巍峨的山嶽將整座大殿鎮壓得密不透風。靈氣的凝滯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南辭踏入大殿,目光在四人身上隨意一掃,嘴角掛著一抹懶散的笑意。他微微拱手,語氣不緊不慢:“小子南辭,見過四位尊者。弟子身上還有些傷,若有怠慢,還請幾位大人見諒。”
劍雲子冷哼了一聲,一股如刀鋒般淩厲的威壓驟然籠罩住南辭的全身。這威壓猶如山洪暴發,帶著天劍宗劍道的鋒銳直逼南辭的氣海,似乎想將他強行鎮壓跪下。
然而,南辭隻是微微抬頭,嘴角的笑意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愈發濃鬱。他輕輕抬手,身周漆黑如墨的氣息悄然浮現,吞噬之力如無形的深淵,將劍雲子的威壓一寸寸吞噬殆儘。那股靈壓在南辭身上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辭隨意拍了拍衣袖,仿佛剛才不過是一陣微風拂過。他抬眼望向劍雲子,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幾位大人召見我,不感謝我力挽狂瀾就算了,還想讓我跪下?這道理,我可不懂。”
劍雲子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抹震驚。其他三人也都目光微凝,顯然對南辭的表現頗為意外。
天元尊者目光淡然,緩緩開口:“劍雲子,住手吧。他既能接下你的威壓,便不必再試了。星淵之體的強大,果然名不虛傳。”
玄霄道君輕輕點頭,目光中帶著些許探究:“星淵帝君的傳承,能從秘境中重現,必然有其獨到之處。這小子,確實不簡單。”
荒無極冷笑了一聲:“倒是個桀驁的小子,不過桀驁未必是壞事。至少證明,他有膽識。”
南辭抬眼掃視四人,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幾位大人過獎了。我不過是個拚命保命的小人物罷了,哪裡有你們說得那麼厲害?”
天元尊者沉聲道:“南辭,這次召見,是為了了解你在噬魂天獄中的表現。你的星淵之體已然暴露,魔教會將你視為眼中釘。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們會安排資源為你修複靈脈根基。”
南辭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笑著說道:“尊者大人倒是乾脆。不過,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吃虧。為了四大宗門拚了命,總得有點實質性的獎勵吧?否則,這根基修不修,其實無所謂。下次真遇到危險,我可不一定會這麼拚命了。”
玄霄道君笑了笑,似乎對南辭的獅子大開口並不意外:“那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吧。”
南辭毫不客氣,笑著說道:“也簡單,兩本日級功法、一件日級武器,再加幾顆日級靈藥,足夠讓我恢複根基就行了。”
荒無極聞言,冷哼一聲:“你倒是敢開口!兩本日級功法、一件日級武器,再加靈藥……你真把四大宗門當成你的倉庫了?”
南辭攤了攤手,臉上卻滿是無所謂的表情:“荒無極大人,弟子確實不才,但敢開口,自然吃得下。至於你們願不願意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玄霄道君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小子倒是狡猾。好吧,靈藥可以給你,功法和武器,得看你加入哪個宗門再說。”
天元尊者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恢複根基的事,我們會安排,但功法的事,目前還不能答應你。畢竟,你還沒正式加入宗門。”
南辭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輕鬆的笑意:“那就多謝尊者大人了。不過,我這根基上的問題,可不能耽擱太久呢。”
就在南辭談完條件,準備打算坐等回應時,玄霄道君忽然開口,語氣低沉而帶著一絲深意:“南辭,你可知,這世間為何有‘命’與‘運’之分?”
南辭聞言一怔,隨即笑道:“命,是天注定的,運,是人爭來的。至少,我從不信什麼命裡注定,隻信我自己爭到手的才算數。”
玄霄道君挑了挑眉,輕聲一笑:“命,是天注定?運,是人爭來的?這話聽著簡單,卻未免過於膚淺。既然你不信命,那你可知,有些‘命’生來便高人一等,而有些人,掙紮一生,也不過螻蟻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