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驗室內的夜晚,兩名向導實驗員和雅安分配了每人三小時的輪值時間,畢竟那兩名哨兵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基因突變,觀測記錄結果是必不可少的。
雅安剛剛睡醒,於是便讓兩名向導實驗員從晚上十點到淩晨兩點都不用負責記錄了,從兩點到五點一個人負責,五點到八點一個人。
八點是實驗室上班時間,所有人都會到齊了,也就不用再安排人了。
雅安和兩名向導實驗員將實驗記錄商量好了如何統一彙總,也叮囑兩位向導實驗員,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叫醒自己。
不過雅安總覺得,自己其實突變的很快,應該作為精神力更敏銳的哨兵,應該更快才對。
可雅安還是忽略了等級因素的影響。
米勒和卡密特作為實驗體本身,其實也沒有很快就進入睡眠狀態,畢竟他們內心也很緊張,就算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一切未知都會讓人忐忑。
不過十點之後,米勒和卡密特還是各自進入了休息室,躺在床上玩手機。
雖然他倆放在同一間休息室更便於觀測數據,但雅安覺得,萬一他們發生了排斥反應,如果一個看到另一個在旁邊的出現任何異狀,都有可能會引發同等效應。
也就是說,有可能一個人會出現的異常反應,因為另一人現場觀察到了,也被調動出了同樣的反應,不是因為共性,而隻是因為認同了他人行為。
就是所謂的從眾反應。
這會讓一些個性反應,變成了共性反應,反而會誤導實驗觀測數據,認為該反應是共性發生的。
所以,讓他們身處不同房間的好處,就是隔離了他倆的互相觀察行為。
米勒和卡密特是在下午四點注射的異獸基因素,但在十點之前,都沒有任何數據上的異常發生。
雅安和兩名向導研究員討論,自己畢竟是因為受傷沾染了異獸的毒素,並不是采取了血液注射原理。
而且那條響尾蛇噴吐的毒素濃度是多少,毒液份量是多少,也並不能具體量化。
雖然雅安也可以直接問小夢,但也許是因為雅安本身就有一股想要自己去親身做實驗的思想在,也就沒有去特意詢問小夢。
也許是因為每隔一個小時,米勒和卡密特都要接受一次數據檢測,帶上心率儀和各種貼片,也就沒什麼睡意。
雖然雅安十一點給他們分彆檢測之後,就笑著說他們困了可以睡,他自己做記錄就可以了。
但米勒和卡密特也是沒什麼睡意就是了。
雅安就跟他倆說了,床頭有緊急呼叫鈴,如果有什麼突發感覺,可以按鈴。
即便是這樣,雅安也還在監控台上,時刻關注著他倆的動向,也釋放了精神觸手,他倆有什麼異常精神波動,自己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雅安突然察覺到了米勒那邊的異常波動,看看時間,十一點五十二分。
趕緊推門進入,發現米勒閉著雙眼,手機放在一邊,好似睡著了,但皺緊的眉,顯然說明,他現在並不舒服。
“米勒,你感覺怎麼樣?”雅安出聲詢問。
可米勒並沒有回應,額頭上開始有細密的冷汗沁出。
雅安釋放精神力感知米勒現在的精神狀況和身體反應。
磚頭看向檢測儀器,數值顯示,他現在並不是真正的進入了睡眠狀態,各項身體數據都在波動,很顯然,他現在應該正在經曆變異。
雅安用精神力遊走了米勒周身,發現他現在除了心率過快,血壓和各項生理指標雖然都有起伏變化,但都在可控範圍內。
通過精神力,雅安將這些可觀察的外顯數值,記錄在實驗室工作台上的記錄儀中。
感受著米勒的精神波動雖然也有,但並沒過於混亂,尚在他自己可控的範圍內。
本著研究者即為旁觀者的原則,雅安隻是持續釋放著精神力,感知他的整體情況,並沒有再乾預他自身對變異的軀體和精神反應。
怎麼說呢,並不是說雅安冷血。
如果自己不是一個研究者,作為向導,雅安是應該釋放精神疏導,幫助米勒更快,更安全的度過變異,且效果又好,又能縮短變異時間。
但雅安不能,因為他現在還有個身份,就是研究員。
他需要準確的知道,一個a級哨兵,能否自己完成基因變異?需要多長時間完成變異?能夠產生哪些身體變異?
不過好在,結果是好的,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米勒緩緩睜開了雙眼,呼吸逐漸平穩,雖然心率還是有些快,但其他身體機能已經恢複常態。
“米勒,怎麼樣?”雅安在旁詢問,並將這個時間點和他的所有外顯數據都用精神力傳導到記錄儀上。
“唔……”吐出一口氣來,米勒緩緩坐起身來,“就像做了一場噩夢,出了好多汗。”
看到雅安關切的神色,米勒才反應過來,“我是經曆了基因變異麼?”
雅安點點頭,“應該是,”然後出聲詢問,“我能查看一下麼?進入你的精神世界。”
“可以。”米勒點點頭,“不過我倒是還沒有什麼特彆的感受。”
雅安釋放精神觸手,進入米勒的精神世界,果然平和如常,並沒有什麼波動,並沒有因此引發精神汙染或者有崩壞的可能性。
“好吧,理論上說,蝙蝠的特異性是夜行,夜視效果會加強,還應該會有聲波方麵的異能,聲波攻擊或者聲波定位什麼的。”雅安給予米勒一些提示。
米勒張望左右,用精神力關閉了日光燈,“好像……視覺上是敏銳了一些。”
雅安收回了精神觸手的探查,“嗯,你現在的各項狀態還不錯,一會兒進行一下基因檢測吧。”
米勒點了點頭,恰在此時,一隻飛蟲從眼前飛過,米勒敏銳的察覺到了那隻飛蟲的行動軌跡。
“你能……看到那隻飛蟲麼?”米勒開口,目光追隨著那隻飛蟲。
雅安雖然五感敏銳,也有響尾蛇的基因,但很顯然,這屬於動態視覺的一種,而且日光燈還被關了,他並不能看到那隻所謂的飛蟲。
“看不到,你能捕捉到那隻飛蟲麼?”雅安問。
米勒覺得這簡直不要太簡單,單手伸出,握拳,那隻飛蟲很顯然已經被抓握在內了。
雅安將日光燈打開,眨眨眼睛,適應了光亮,便看向米勒握緊的拳頭,“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