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拖曳著如同少女曼妙長裙的水母,確實很漂亮。
透明的半圓之下,是如同蕾絲一般的細碎長飄帶,在一閃一滅的藍色光暈映照下,美麗非常。
可越美麗的東西,其實越是隱含著致命的危險。
比如鮮豔色澤的食人花,豔麗婀娜的女人,花紋靚麗的蛇蠍,都是如此……
現在圍繞在自己身邊不停上下圍攏打轉的水母也是。
那些幽蘭的光應該就是它們帶電證明,或許還有毒素。
那些誘人飄逸的長擺,正在隨著海水的波動而舞動搖曳,姿態極其優美又帶有蠱惑性。
可雅安並沒有因此放棄警惕,精神力縈繞周身,精神觸手也在四麵八方做好隨時防禦以及反擊的準備。
因為雅安知道,這些水母看似無害又飄逸的長飄帶,其實正是它們攻擊的武器。
它們正在尋找進攻的時機,或者說,它們正在企圖通過它們搖曳的舞姿迷惑雅安。
等待時機成熟,就會立刻用它們的飄帶,給你致命一擊。
單單一隻水母的電流或者麻痹神經的毒素並不致命,但周圍這許多水母,絕對是能讓一頭大象都被放倒的。
雖說雅安覺得“致命一擊”說起來,好像有些誇張,但看到周遭大約有上百隻這種幽蘭鬼火一樣的水母時,就覺得……大概是真的能致命的。
目光追隨著這些水母的舞姿,忽然,雅安覺察到它們遊動的軌跡,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立刻戒備起來,周身的精神觸手也隨時待命。
那些搖曳的裙擺,突然不再隨著海水的波紋搖曳,而是變換了一種奇異的舞姿,自轉一圈之後開始抖動那些飄帶一樣的觸須。
雅安知道,這些水母不可能開口說話來相互通信,那麼它們大概率是用氣味或者舞姿。
想到蜜蜂就是用舞姿一樣的飛行方式來相互傳遞信息的,雅安自然也是仔細觀察了們它們起舞的姿態。
發覺它們姿態變化之後的幾秒鐘之內,那些水母突然就集體圍攏衝刺,觸須都朝向雅安刺來。
幽蘭的光不再是明滅交替,而是突然變得耀眼且不再有暗淡的時候了。
那些剛剛還在舞動的飄逸絲帶,現在變成了筆直的尖刺,刺向被它們包圍在正中心的雅安。
雅安的精神觸手立刻被觸發,不等那些尖刺接觸到自己,精神觸手已經順著那些尖刺蜿蜒而上,絞碎了那些帶著電流和毒素的根管,也撕碎了半圓形的軀體。
剛剛還儼然要把海底都照亮的藍色光火,突然就全數熄滅了。
海水中四散著水母透明的破碎軀體。
如同透明的塑料碎片,隨著海水的湧動,四散開來。
雅安繼續下潛,已經能夠看到墨菲爾就近在眼前了。
墨菲爾似乎也覺察到了,他設置的層層屏障接連被破。
他的精神世界,本源就是這麵海。
包裹著他的海水,就如同孕育他的容器。
對,巨大的液體容器。
他生命的本源,就是一個巨大的液體容器。
他是個試管嬰兒,還未出生的時候,就是泡在巨大液體容器中的……
前段時間,他去看過培育後代的實驗室。
也是因為他參與了雅安的實驗室,才有了這樣的權限,可以去看看他出生的地方。
雖然知道,自己和艾瑞克都是試管培育的,但墨菲爾從不知道這個詞的概念是什麼。
可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總想去探究自己從何而來,為什麼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於是才有了想要看看自己出生地的想法。
冰冷,沒有溫度。
是墨菲爾的第一直覺。
一個個圓柱形的液體容器中,培育著一個個的嬰兒。
不同大小,代表著不同發育周期。
每個容器上都標注了那個孩子的個人信息。
比如培育人是誰,他的名字,培養日期,以及出生日期。
他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孕育的。
怪不得卡卡西裡和他們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濃烈。
墨菲爾和艾瑞克在哨兵培訓基地的時候,也見到過不少平民出身的哨兵和向導。
他們總是能接到來自父母或者是兄弟姐妹的電話,並且每次都是笑聲不斷,其樂融融的感覺。
可墨菲爾隻和艾瑞克有時能說上些話,因為艾瑞克也是個很希望依賴自己的樣子。
但作為他們的父親,卡卡西裡有忙不完的公務,很少回家。
這也是裡約和他們關係更好一些的原因。
比起卡卡西裡,裡約和他們接觸的更多,陪他們成長的時間更久。
以前,墨菲爾認為,是因為自己和艾瑞克都是試管培育的,所以沒什麼感情很正常。
可後來聽艾瑞克說起,他從其他家族的同輩口中聽來的,他們兩個是卡卡西裡為了支持索維埃裡的試管培育計劃,才決定要的後代。
並不是卡卡西裡多麼想要小孩。
事實上,卡卡西裡並不是不會帶孩子,他原生家庭裡有眾多的兄弟姐妹,怎麼會不懂得如何陪伴孩子的成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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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大部分時間,仍在公務或者索維埃裡身上。
可見,在卡卡西裡的心裡,誰更重要。
後來,艾瑞克也和墨菲爾說過,是不是索維埃裡叔叔當初再努力一些追求卡卡西裡,他們就能成為他們共同的孩子,卡卡西裡對他們的態度就會熱絡一些呢?
墨菲爾也不能確定,畢竟索維埃裡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後代,事實上,他們倆已經和是他們共同的後代沒什麼區彆了。
隻能說,卡卡西裡的生活重心,從來都不在他們倆身上就是了。
原本,墨菲爾對自己是暗黑係的還是普通哨兵,並沒有什麼概念。
可艾瑞克居然分化成了暗黑係。
雖然他試圖用他的異能欺騙所有人,包括自己,可墨菲爾本身也有控製他人意識的異能,所以艾瑞克的異能用在自己身上其實沒有什麼效果。
可墨菲爾依舊願意陪著艾瑞克演,給了艾瑞克一種錯覺,就是自己真的也認為自己是暗黑哨兵。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墨菲爾知道並能體會艾瑞克的無助感和恐懼感。
對自己起源的彷徨,缺少愛的陪伴,以及瘋狂追尋彆人的認同,來體現自我價值。
墨菲爾能理解他。
但墨菲爾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也要像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