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這不是應龍。
明明知道這個有著應龍一半魂魄的墨菲爾，並不是發自肺腑的關心自己……
可心卻慌慌的亂跳。
這樣神情的墨菲爾……真的和曾經的應龍能夠重合……
曾經的應龍……
危隻見過幾麵，清冷、沉穩、強大、果敢。
得勝時，意氣風發的在天帝麵前複命，一身玄色鱗甲胄衣的應龍，是何等的閃耀。
偶爾出席宴會的時候，總是一襲黑衣，不苟言笑的冷麵戰神，又是何等禁欲。
墨菲爾固然很英俊，可縱然都是黑發黑眸，骨相上還是不同的。
應龍很強，可單從外表上看，卻沒有墨菲爾這麼有攻擊性。
相反，應龍的外表是很儒雅的。
尤其是偶遇過應龍帶著頑劣的猰貐在人間曆練時，麵帶溫和笑意的應龍，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披上了龍鱗胄甲的應龍，卻又是冷硬肅殺的。
這便是危眼中的應龍，讓他沉淪幻想了許久的戰神……
仔細端詳的話，墨菲爾隻是在神情上有那麼七分相像。
也許是墨菲爾相對沉穩寡言的性格吧……
危在打量墨菲爾的時候，艾瑞克借著飲茶的姿勢，遮擋著唇邊的笑意。
真的是差點兒就要笑出聲了。
墨菲爾居然還說他不會演戲，害怕騙不了這個叫做軒轅危的親衛？！
這還叫不會演戲？！
簡直太會演了好不好？！
看看，把這個小親衛都迷的不要不要的了。
單憑視覺幻術，就給人家蠱惑住了心智，簡直比麻醉劑還管用。
自己不過稍稍打個配合，這小親衛到現在還沒覺察出來腿疼……
行吧，看這意思，墨菲爾的幻術是完全成功了，這個小親衛是永遠也不會覺察到小腿被做過手腳了……
果然，老實人要是騙起人來，才是最致命的。
艾瑞克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不能因為自己笑場，打破了節奏。
“這樣啊……”墨菲爾這才微微抬起眼皮，一副淡然的模樣，好似不在意，又好似很介意的樣子。
“呃……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危的心口突然一陣悸動，墨菲爾的眼底似乎有些紅，隱隱有些氤氳的樣子……他是……因為什麼在難過？
很想安慰他，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神情……
是自己說了什麼？
可危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
那就是他想要自己做什麼？
一時間，危有種衝動，他想要什麼，自己就能立刻給他什麼。
突然理解了，為什麼會有“烽火戲諸侯”……
墨菲爾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那並不能算是個笑，因為笑不達眼底，最多隻能算是個苦笑。
“也……沒什麼要勞煩的。”墨菲爾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樣的一句話，一個苦澀無比的笑意，讓危更加覺得心口發疼，他很想撫慰墨菲爾的失意，可惜……自己還沒有什麼立場。
眼見墨菲爾好像演的差不多了，艾瑞克趕緊把話接過來，“其實也沒什麼啦，不過是我們比較牽掛雅安，畢竟我倆長這麼大，隻讓雅安給精神疏導過。”
危轉過頭來看艾瑞克，艾瑞克放下喝光的茶杯，繼續給自己添茶，一邊問危，“你知道我們這邊哨兵和向導的相互關係麼？”
危想了想，好像……是聽過一些。
“我以前是沒聽過的，這次也是到塔方之前，才略有耳聞，”危回應說，“好像是說，你們的能力體係是一種叫做精神力的力量，能夠用這種能力進行戰鬥的，大多叫做哨兵，但是副作用就是容易使用過多之後，發生反噬，傷害自身，所以需要能夠幫助哨兵調理力量體係的向導，這種調理的過程，叫做精神疏導，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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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表述的很晦澀，艾瑞克猜想，這大概就是東西方的文化差異。
因為雅安有時候說話的語言係統也會有這種難以理解的時候，但總得來說，好像說的大差不差。
“嗯，差不多。”艾瑞克點點頭。
“但是，這種精神疏導是比較私密的，向導給哨兵進行精神疏導的時候，是要進入哨兵的精神世界的，”艾瑞克指指自己的頭，“是可以窺探哨兵的所有秘密的。”
危明白了，這和傳統意義上的運用療傷還不同，是要進入對方的識海空間，窺探到對方所有內心世界的。
“你也知道，大腦才是人類心理活動發生的器官，所以，進入精神世界，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內心剖開給彆人看。”艾瑞克繼續解釋。
危點了點頭。
“所以，一個哨兵能允許一個向導給自己做疏導，是相當信任對方的舉動，而且……一般情況下，是很固定的人選，”艾瑞克笑著說，“畢竟，我們不可能把內心世界隨隨便便就展露給任何人看吧？”
危好像明白了什麼。
可還沒等危問些什麼，墨菲爾又搭了話，“迄今為止，我隻被雅安疏導過。”
危把目光再次移到墨菲爾的臉上時，就看到了一股濃重的哀傷，那是一種非常沉重的感覺，壓的危心口一陣酸楚疼痛。
“對，”艾瑞克歎了口氣，“還是被強行疏導的。”
危驚訝的看向艾瑞克，“強行疏導？！”
“是啊，”艾瑞克聳聳肩，“因為墨菲爾一直拒絕任何向導的疏導，所以那時候處在精神極度灰暗的時候，我父親才會出巨資從實驗基地換取了雅安，為的就是趕緊給他做有效的精神疏導。”
見危皺起了眉，艾瑞克繼續說，“畢竟雅安是sss級向導，目前已知的最強級彆向導，能夠強行疏導墨菲爾，也很自然吧。”
艾瑞克說的很坦然，也很隨性。
雖然很大程度上，是事實，可在危聽來，卻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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