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便側了身體，“水已經備好了，五殿下可以隨奴才去沐浴，秋月和玉圓已經在那兒候著了。”
邱冷凝回身一望，雅安也已經走了過來，跟著小福子往外走。
小福子也對邱冷凝說，“邱公子，在您的房間，也給您準備好了浴桶，你現在也可以去沐浴了，”頓了頓又問，“奴才可以讓洛雲伺候您……”
“不必了。”邱冷凝和雅安對望一眼，就轉身去了自己房間。
雅安從那一眼裡，看出叮囑他小心的意思，也就笑著點點頭。
其實就算沒有小夢的提示，雅安也能自信不會輕易被人算計了，但雅安也知道，皇權之下，人人都像是披著人皮的鬼怪，表麵上溫馴有禮的人，內心醜惡無比，早就形容鬼魅了。
這就是人……
雅安坐在浴桶內，一邊享受著兩位宮女仔細幫他清洗按摩，一邊任思緒飛散。
人，是最複雜的。
神明之所以被人供奉，是因為神明大多沒有私心，受人香火，就要庇護一方水土，那是職責。
沒了人的供奉，神明的法力也會隨著歲月長河日漸消弭，所以，受人信仰才能法力無邊的神明，更加會為此儘顯神威，好讓供奉他的人們能夠感應到他的回應，繼續供奉香火，不然，終有一天，這些神明會因為彆人們遺忘，舍棄了對他們的信仰，或是不再以香火供奉，而消失於天地間。
應龍是不會的，因為他是自然孕育出的生命，倚靠自身修行，成為了戰無不勝的戰神，人間基本沒人供奉他，而他也不需要人們的信仰之力來延續自己的存在。
也幸虧應龍不是能夠影響任何自然法則的神明，不然他的黑化會讓三界六道跟著一起陷入黑暗。
但正是因為應龍算是後天修行而成為神明的，所以他的內心還沒堅毅到不會輕易黑化的程度。
而燭龍，是先天神明，他是天地孕育而出的第一批生靈，他睜眼，天便亮了，他閉眼，天便黑了。
燭龍是在金烏三足之前，就能左右天地的神明。
當然，後來西王母的金烏三足——也就是太陽神被孕育出來之後，世間便不再倚靠燭龍的作息而衍生白天和黑夜了。
可就算如此，如果燭龍發怒，天地也會為之變色，龍族對天氣的影響是與生俱來的。
不論是燭龍掌晨昏，還是海龍掌雨水，亦或是龍族大喜大悲會引發電閃雷鳴，都是龍族本性對自然界的影響。
所以也真的幸好應龍是後天修行而成的龍族，不然，他的黑化，不知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而猰貐雖然外形上和傳統意義上的龍族長的不大相同，可到底是燭龍之子，是先天龍族，所以他當年的舉動，不止牽連了整個鐘山，那一場大戰引發的他內心憤怒，也讓人間許多地方都體驗到了大地的悲鳴與震顫。
而其他被人類賦予了貶義含義的鬼族，妖族，魔族，其實還真都沒有人類那麼有心機，那麼善於算計。
妖也好，魔也罷，可都比人類更懂得知恩圖報。
“殿下，水要冷了。”秋月一邊給雅安擦拭頭發，一邊輕聲說著。
“嗯。”雅安緩緩睜眼，秋月和玉圓就趕忙給雅安擦拭身體，更換上早就備好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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