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柳金正在院裡舞劍,瞥見自家掌上明珠哭哭啼啼地回來了,忙把劍扔在了地上,回抱起了自家的掌上明珠。
“怎麼了,乖月兒,誰欺負你了?”
“爹…”柳月瑩顫抖了聲線,將腦袋埋在他密密的胡須下麵。眼睛裡溢出了成串的小珍珠,控訴了佐孟的劣跡。
“女兒,女兒隻是想和他交個朋友。他就這麼凶我。”
“他他還罵我是畜生。”
這控訴,完全避開了自己擋人家路的事。柳金聽完了以後,本就黑黃的麵漲成了紅鐘的顏色。
有這種事!柳金怒火中燒,“這小子竟然如此猖狂,月兒寬心,爹爹定找機會收拾了這小子去。”
他妻子早亡,就給他丟下這麼一個寶貝明珠。月兒自來身體就不好,眼下竟然還這麼讓人欺負了,這還得了。
召集了看護女兒的侍衛,開始盤問。
“柳秋,你說。今日你們怎麼看著小姐的,怎麼能讓小姐受那村頭小兒的欺辱?”
村頭小兒?柳秋心中流汗,解釋道,“老爺,那人可不是村頭小兒,他是……”
“不是,那是什麼?”柳金凶道,“爺我管他是誰,就是皇帝老兒也不能欺負我家閨女。”
“是新任知縣,佐大人。”
佐孟正在茶樓等待著台上的戲落幕,一個身穿長袍長相書生氣質的人坐在了她的對麵。
“不過是些俚語俗曲,小公子也喜歡嗎?”
聽他話中帶著批判的尖刺,佐孟冷冷地笑了一聲,“彼此彼此,兄台能來此地。想必這識戲聽曲的品味和佐某相差無幾。”
相差無幾?聽他這回複,吳馳嘴角含了一抹失神的笑,捋了捋自己細長的胡須,目中彌漫了一層欣賞的流光。
早就聽聞這新任知縣一張厲嘴,巧舌如簧,可通陰陽。
今日一見,看來外界所傳不虛啊。
怪不得他能用用輕飄飄的三言兩語就卸了曹民在下留縣這麼多年的經營。
端了桌上的茶盞,慢條斯理地吹散了水麵的熱氣,熱氣晃晃悠悠,隨著杯麵震蕩的漣漪飄向了天際。
他悠悠道,“佐大人,不愧是在禦前受聖上欽點的簪花舉人,隻不過……”
他尾中一揚,半圓形的單眼皮沉沉地遮住了他目中複雜的探究。
佐孟心中一顫,隻不過什麼。
這人既然知道她身份了,現在又在她跟前打啞謎做什麼。
莫不是抓到了她什麼把柄……不行,她不能自亂陣腳。
看他不回答,吳馳自覺無趣,看來此人心性沉穩,斷然不會主動承認這欺君之罪的。
隻盼他到時候見了棺材也能如此淡定為好。
身體後移,懶散地將腰背的重心靠在了雕花的椅背上,將竹製的椅子壓出了吱呀呀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