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回來了,太師椅上幾個身穿官服,麵色嚴肅的人齊齊打量了她。
佐孟今日又是一身簡單的儒生打扮,素色青灰色布袍罩在她瘦小的身形上,腳踩著尋常的千層底靴隱約還能看出鞋邊的混著草的泥漬來。
這個佐縣令莫不是下鄉做農活去了?
她這身衣服穿著雖然穿著舒適,可處處透著貧窮的味道。按說朝廷給俸祿啊,一個縣令何至如此儉樸。
一個須發有些花白的看者悶咳了一聲。
“你就是下留縣知縣,佐孟?”
“正是在下。”看幾人渾身散發著老乾部的莊嚴氣場,佐孟收起了平日的隨心所欲,站直了一些。
“為何不穿官服?”
為何?穿什麼還有要求嗎。再說官服就那一件,臟了換什麼。下一身官服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發。
可能是升職,也可能是她白事。想到躺棺材的那段經曆,佐孟甩了甩腦袋,表示不堪回首。
“官服貴重,在下心中珍視,恐平日行走坐臥臟汙了它。所以收放起來,待重要日子再穿。”
原來是節儉,倒是良好的行為作風。
聞言,幾個老頭交換了眼神。心中對她的好感多了幾分。
“既如此,那聽令吧。”看他還算知禮,幾個老通判暫時放下了心中對他年紀尚小衣著寒酸的成見,切入了正題。
聽令?聽什麼,看她疑惑,向二也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清楚。
佐孟又看向了自己的站的一圈下屬們,都目光清澈,動作整齊劃一地搖了頭,表示不知道什麼情況。
佐孟……要你們何用。
咋就是說,這縣衙裡沒一個能頂的了事的嗎。茶都給人倒上了,連人家乾什麼的都不知道。
來個騙子他們也這麼招待嗎?
果然不會帶團隊,隻能乾到死啊。心寒……
“打擾問下,諸位是?”
一人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示意仆從接過,拿到佐孟麵前,“我乃潞州府判張元興。”
“原來是府判大人,失敬了。”佐孟抱拳,回了禮。
“不知諸位前來,所為何事?”看他們三堂會審的樣子,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佐大人還是先行聽令吧。”
行,你年紀大,聽你的。撩了衣袍就要跪下。
“你這是作甚?”張元興詫異,剛拿出來的狀紙停滯在了半空。
見她下跪,上留縣縣尉忙放下了茶盞,止了她下跪的動作,將她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