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紅塵獨自一人牽著小紅哥緩緩前行,道路兩旁的景色如詩如畫,但卻異常冷清,沒有煙火氣,甚至路上幾乎都沒有遇到幾個行人。
更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連官道上居然連一家茶肆都未曾見到。
要知道,官道向來是人流密集之處,過往行人眾多,本應是茶肆或者農戶大賺一筆的好時機,可如今卻連一家都沒有,實在是匪夷所思。
眼看著太陽逐漸西沉,夜幕即將籠罩大地,紅塵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環顧四周,找到一棵樹枝看起來能躺下一個人粗的大樹,雖然條件簡陋,但也隻能將就一下,在樹上閉目養神度過這個夜晚了。
小紅哥似乎也能理解紅塵的無奈,它乖巧地趴在樹下,尾巴拍拍身上的蚊蟲,閉上眼睛,安靜地陪伴著紅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終於亮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紅塵伸了個懶腰,從樹上下來,然後騎著小紅哥繼續踏上旅途,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
在官道上,紅塵時不時輕輕地拉了一下小紅哥的韁繩,示意它放慢腳步,慢慢地溜達。
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心中暗自思忖著:這一路走來都如此安靜,到底哪裡不對勁?
就這樣,一人一馬悠閒地在官道上溜達了大半天。
突然,前方出現了二棵寬大的枯樹,橫在路中間,樹冠占地五米,左右兩邊都是茂密的小灌木和大樹,恰好將道路完全堵住。
如果是行人,或許還能勉強翻過去,但對於小紅哥這樣的馬匹來說,根本無法通行,除非加速跳過去還有一點可能。
小紅哥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它及時地停了下來,在原地徘徊著,不時地跺跺馬蹄子,噴噴鼻氣,仿佛在對這攔路的枯樹表示不滿:本馬大爺駕到,你們居然敢攔住我的去路,真是膽子不小啊!
紅塵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小紅哥,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袋,似乎是在安撫它的情緒。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地喊道:“不知是何方宵小,竟敢在官道上攔路!難道就不怕官府怪罪下來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樹林子裡回蕩著,仿佛能夠穿越整個森林。
而在不遠處的一個土坑裡,正藏著幾個半夢半醒的人。
其中一個人被紅塵的聲音驚醒,他急忙戳了戳身邊睡得死死的幾個人,壓低聲音說道:“有人來了!聽這聲音,好像還是個有錢人!”
一般來說,如果是普通的村民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早就順著枯樹中的縫隙翻過去了,哪裡還會有閒心跟他們扯什麼官府不官府的。
而且,這個人還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馬蹄聲,這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紅塵的耳朵微微一動,他也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聲音。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冷笑:看來,我這是碰到打劫的了。
被同伴的戳醒的那幾個強盜,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仿佛還沉浸在剛剛的美夢中。
他們的意識有些模糊,腦袋像被人敲了一下似的,暈乎乎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逐漸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
他們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完全清醒,然後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隻見他們身處一個土坑之中,周圍是一片荒蕪的土地。
土坑的四周堆積著一些農具,有鐮刀、斧頭等等,這是他們之前就藏在這裡的。
強盜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默契地開始動手。
他們從土坑的土裡翻出了鐮刀和斧頭,這些農具雖然有些陳舊,但仍然可以使用。
拿起農具後,強盜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他們慢慢地爬上土坑,動作輕得像貓一樣。
接著,他們像鬼魅一樣,在灌木叢中迅速穿梭,最後猛地竄出身子,舉起手中的農具,對著紅塵大聲喊道:“爺爺們在此!想從這裡過去,先留下買路錢!”
“未經官府同意,私自設置路障,就不怕官府捉拿你們?”紅塵一臉淡漠地坐在小紅哥身上,有些複雜地看著眼前站著的五個人,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殺意。
站在中間的那個強盜顯然是這群人的頭目,他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然後把手指上的耳屎隨意一彈。
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說道:“官府?哼,官府現在正忙著討好那些富商呢,哪有閒工夫來管我們這些小角色!”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的小個子強盜立刻舉起手中的鋤頭,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們要是不出來打劫,光靠種地,哪能交得起那些亂七八糟的稅租子啊!”
這五個人雖然是攔路打劫的強盜,但他們的穿著卻十分寒酸。
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經曆了無數次的縫補;腳上穿的草鞋也早已被磨爛,露出了腳趾頭;而他們手中所謂的“武器”,不過是一些破舊的農具罷了。
更讓人注意的是,這些強盜們的褲腿已經被磨爛到隻有膝蓋的高度,露出了臟兮兮的小腿,上麵還布滿了各種新舊傷痕,有的像是被打的,有的則像是在勞作時不小心劃傷的。
不僅如此,他們的腿上、胳膊上甚至臉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痕,看起來生活過得相當艱苦。
紅塵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憫之情,但表麵上卻依然保持著冷靜,他淡淡地問道:“那我問你,如果我給了你們錢,你們會怎麼做?”
中間的強盜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驚愕。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四個兄弟,仿佛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他不禁喃喃自語道:“這……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主動問給錢的人呢!以前那些被我們攔住的人,哪個不是先把我們狠狠地揍上一頓,然後再威脅我們搬走那二棵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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