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陳雨竹恐懼地睜大眼睛，對上薑昭蘇深不見底的黑瞳仁。
薑昭蘇臉上一點作弄她的意思也沒有，烏沉沉的眸看著她，篤定道:“殺人。”
陳雨竹在薑昭蘇冷沉認真的語氣中打了個哆嗦。
她第一次懷疑薑昭蘇可能並不如她想象得那般年幼天真。
她和她爸爸兩個成年人在末世中求生都如此艱難。祁星一個治愈係異能者，是怎麼帶著一個天真純善的小姑娘活下來的。
“我，我不敢……”陳雨竹怯縮道。
和白曉靈一樣，她以前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殺雞都沒殺過。
殺人，對她來說實在是一件太天方夜譚的事。
“有什麼不敢的？”
薑昭蘇低頭看她細白纖長的雙手:“你現在不是很擅長剜晶核嗎？”
“殺人，和殺喪屍差不多，甚至比殺喪屍還要容易。”
薑昭蘇語氣緩慢說:“殺喪屍，必須要割斷它們的脖子，它們才會喪失行動力。”
她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手把手教陳雨竹:“殺人，你割他的頭，刺他的胸膛，砍他的腿。隻要你下力猛，他失血過多，都會死，比喪屍好殺多了。”
薑昭蘇說到“砍腿”時，陳雨竹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了，眼神也有了變化，閃過一絲陰暗的恨意。
那些人就是這樣殺了她爸爸，她怎麼可能不恨！
她當然想為爸爸報仇。
也許富貴說得對，她就算死，也要先把那些人殺了再死。
“可是我沒有力氣，我打不過他們。”
之前陳雨竹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但她力氣實在太小了。對方一個耳光就能把她打得頭暈目眩，她根本無力還手。
見陳雨竹目光逐漸堅定起來，不再之前那樣柔柔弱弱自艾自憐。薑昭蘇緊蹙的眉頭也慢慢鬆展開，握住陳雨竹的手:“我幫你啊。”
在碰到薑昭蘇同樣冰涼纖細的手指後，一點電流的酥麻感蔓延上陳雨竹的指尖。
她驚訝地看向薑昭蘇，薑昭蘇對她說:“我可以幫你讓他喪失行動力，但動手必須你自己來。”
薑昭蘇不可能幫陳雨竹把所有事情都做了。
她幫得了陳雨竹一次，幫不了她第二次第三次。剩下的路，必須陳雨竹自己走。
那該死的“老大”這樣欺騙侮辱陳雨竹，事後竟然還敢假惺惺說自己愛慕陳雨竹，陳雨竹有了他後便不用再工作，隻需要安心待在家裡，以此為由把陳雨竹的厚實外套都搶走。
薑昭蘇讓陳雨竹穿上自己的外套，把陳錦鵬的屍體送回他們住處，自己則回了公寓，給陳雨竹又找了套祁星的衣服。
薑昭蘇還在祁星收藏的那堆破爛裡翻出來白曉靈的小型粉色電鋸，打開試了一下，還能運作。
薑昭蘇把電鋸卷進衣服裡，一起帶給陳雨竹。
陳雨竹那雙細白纖長，儘顯優雅的手握住電鋸後，手背的青筋迸出來，顯得有力量許多。
“先回那個老大的屋子，殺了那個老大。”薑昭蘇對陳雨竹說。
陳雨竹臉上的淚意還沒消，肩膀顫抖，但堅定地點了點頭。
樊鞏完全是被陳雨竹哭煩了，才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