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隻當是失憶的後遺症,他修長潔白的手輕輕按壓著太陽穴,聲音清冽,又帶著一絲涼意,“來人。”
屋內的丫鬟見崔景行醒了,連忙告知外麵的管家。
“管家,家主醒了!”
管家聽後,擦了擦眼角的淚,自從家主找到後,已經昏迷了大半個月了,崔家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失了主心骨。
“我這就去告訴老夫人,你去和那群人說,家主醒了。”
丫鬟連忙應著,步伐也被情緒影響著,快極了。
室內,一襲白衣的崔景行倚著床,一隻手露在外麵,眼神平靜無波,望著窗外那棵開得極盛的海棠花。
“家主,您腦子裡的那塊淤血經過撞擊,已經完全消去了。”大夫把完脈後,語氣激動道。
作為當事人的崔景行顯然要沉穩的多,對這個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淡淡開口,“多謝。”
待大夫走後,崔景行脫去白色的裡衣,想沐浴時,他看著手臂上刻的字,眼神不再是剛剛的波瀾不驚。
【你要永遠不能忘記南山】
崔景行低垂著眼,眸底劃過一絲悵然。
他好像丟了很重要的一段記憶,比現在的記憶還要重要。
崔景行想起他醒來的那段話,他以為是某座山的名字,可是看到手臂上的字,他才發現他想岔了。
南山是個人。
等崔景行踏出屋子後,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選了件青色衣衫。
這件衣服把崔景行襯得文人風骨,也添了些清雅矜貴。
頭上隻是用一根青玉簪隨意挽著,眉眼間透著幾分淡然與冷寂。
崔景行出來的時候,外麵早已站滿了人。
“家主,您終於醒了!”開口的那位就是把崔景行找回來的那個人,叫夏鳴。
夏鳴突然想起來,連忙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裝著鴿子的籠子,“家主,屬下謹遵您的命令,把這個鴿子養的肥肥胖胖的。”
崔景行的眼神在看到這個鴿子的時候,心臟在撲通撲通地跳。
“這個鴿子...叫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夏鳴想著家主昏迷前可寶貴這隻鴿子了,而且在昏過去的時候嘴裡還叫著南山,他鬥膽開口,“回家主,這隻鴿子叫南山。”
崔景行的那雙眸子漆黑如墨,在聽到這個答案後,有著明顯的呆滯。
沒想到,他在失憶前居然如此喜愛這隻鴿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也要把這隻鴿子記住。
“給我吧。”崔景行說完後,唇角微微抿起。
夏鳴聞言,將鴿子遞給崔景行。
崔景行在拿到鴿子後,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心安了。
“其他人都離開,夏鳴留下。”
崔景行眼眸裡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他提著這個鴿子,與這個鴿子對視的時候,眼神帶著一絲柔和。
不過也就是一瞬。
等其他人退下後,夏鳴有些不解,他拱手道,“家主,不知您有何吩咐?”
崔景行將籠子放到旁邊的石桌上,轉身看向夏鳴,“聽管家說,是你找到了我?”
夏鳴點了點頭,“沒錯,隻是當時家主對我們很是抵抗,不願意回去。”
崔景行一遍逗弄著鴿子,一邊開口,“在哪裡找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