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知聽到南山的話後,耳尖悄悄泛紅,眼神不知道往哪看了,卻又落到她的臉上,聲音比平時低了低,“哪...哪裡不一樣?”仔細聽去,聲音還有些慌亂。
南山找了一個石頭坐下來,她仰著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沈言知,跟罰站似的。
“你湊近些,我告訴你。”
說完,南山拍了拍旁邊的石頭,示意他坐下來。
沈言知看著南山旁邊的位置,如果他坐了,就和南山緊緊挨著了,這讓他有些猶豫,畢竟他和南山還沒有確定關係,他也沒有確定自己對南山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想長久發展。
但是耳邊的催促聲讓沈言知的腳不是腳,手不是手,等他感受到肩膀處的溫度和觸感時,他發現他已經挨著南山坐下來了。
沒等南山開始說什麼,沈言知臉頰開始發燙,連耳尖都燒得慌,手不自覺低攥緊衣袖,呼吸也慢了半拍。
其實南山隻是不知道怎麼回,她一開始想說‘你今天有點怪’,誰知道背錯梗了。
“哪裡不一樣...總之就是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南山乾巴巴道。
沈言知聽後,他知道自己不能多想,可是倘若南山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呢......
他現在發現,如果是麵對有好感的人,無論她說了什麼,話不用雕琢得精致華麗,縱是尋常言語,隻要開口的人是她,也足以讓他方寸大亂,滿溢歡喜。
南山的每一句都值得他反複推敲,直至這些話裡的細碎情緒,被他品出回甘,他才會罷休。
不一樣,是怎麼個不一樣...是像他對她的不一樣嗎?
沈言知此時的腦子已經被南山的這句話搞得翻湧,他想問南山,她對他是否也存在著不一樣的情愫,可是僅剩的理性讓他的理智漸漸回籠,這樣會嚇到南山,而且南山對他還沒有徹底了解。
他想讓南山對他有一定了解了,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托定終身的人,他再將內心的想法朝她表達。
暮色漫過後山處的秋林,夕陽把最後一縷暖色揉進枯草叢裡。
沈言知尋了片空闊的土地,撿了地上一根乾透的樹枝,手指勾著樹枝在地上寫“秋”,筆尖掃過細沙時簌簌響,聲音溫和道:“左邊是禾苗的‘禾’,秋天該收莊稼了,所以念‘秋’。”
南山站在他身側,為了製造曖昧的氣氛,她再次靈機一動,“你再寫一遍,我跟著看。”
讓沈言知多寫幾遍,等他寫累了,然後她再上前關心,一副心疼他的模樣,沈言知就會認為她是一個貼心的解語花。
哇哢哢!
沈言知的手頓了頓,耳尖被夕陽染得更紅,南山靠他太近了些......
不過,待他重新執起樹枝時,也悄悄往她那邊挪了挪。
風卷著地麵的幾片落葉,落在兩人漸漸交疊又分離的影子上。
南山趁沈言知低頭寫字,假裝沒注意,麵前的‘秋’字被她踩在腳下了。
等抬腳時,‘秋’已經和旁邊的泥土混在一起,就像是秋天與它的土壤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抱歉呀,沈同誌,腳滑。”南山一臉無辜地看著沈言知。
沈言知:“......”
“要不再寫幾遍吧,我感覺我有些認識了。”南山說的煞有其事。
沈言知眼底有些無奈,南山臉上的表情讓人一眼就能讀懂,滿臉寫了‘故意’兩個字。
雖然不知道南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本來就是他先對南山起了心思,她的小任性在他這裡,永遠會是可愛。
於是,在南山搗蛋下,沈言知快要不認識‘秋’這個字了。
滿滿一地的‘秋’,落葉落到‘秋’字上,‘秋’在此刻不再是字,而是一種意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