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除夕,何焦旭夫妻帶著何誌成一家三口,開著吉普車在中午時分到了家門口,後備箱裡還有大包小包的東西,何誌軍跟著一起往屋裡拎。
“爸,這輛車好像不是你以前來的時候開的那輛,這個是從部隊借的車?”何誌軍繞著吉普車轉了兩圈,問道。
何焦旭樂嗬嗬的點頭:“這輛車以後算是我的配車,之後再來就方便很多了。”
“爸,以你的級彆,應該還達不到配車的水平吧?”何誌軍一點兒也不給自家老爹麵子。
何焦旭有些訕訕:“那是,其實這輛車原本是給我們旅長的,不過他家親屬少,若是出公差大都是後勤負責,
所以這輛車他其實沒那麼需要,這不是見我總是去他家念叨著惦記你奶奶啥的,就把這輛車的使用權轉給了我,
不過我可沒占公家便宜啊,車的維護還有定期損耗的錢我都是自費給的,一年要給後勤八十塊錢呢。”
何誌軍挑了挑眉:“我又沒說啥,爸你可是老黨員了,我當然相信你的節操,絕對不會貪占公家便宜的,不就是好奇問問嘛,不過旅長家裡親屬真的少,他用不著車嗎?”
何焦旭帶著兒子們坐在餐桌邊上繼續聊:“他的妻族當年成分也算不得好,運動開始的時候為了保住他,妻子娘家那邊跟他登報斷了親,
後來那邊的人該下放下放,該批鬥的也沒跑掉,他這邊其實也受了影響,還是他的老領導執意力保,這才沒有被波及,
不過原本他能升軍職的,不說當師長,準師級或是副師級還是有一爭之力的,可如今他卻還隻是旅長,到了他現在的年紀,再往上升可能性也不大了,估計也就止步於此了。
不過他的妻族力保他也是對的,雖說現如今老一輩兒也沒剩啥人了,但至少當初的孩童都被他陸續接回身邊照顧著,所以他的家人也都在身邊,不需要出遠門。”
何誌軍了然:“其實到旅長也可以了,你看你比旅長也沒小幾歲,現如今不也隻是個團長,您上升的空間也不多,所以沒啥可遺憾的。”
何焦旭……想打人,怎麼辦?
景豔和女眷們坐在沙發上包餃子,景豔是主力,其他人在劃水,聽到何誌軍這句話,景豔悄聲跟崔紅茹吐槽:“媽,誌軍這嘴是從小就毒嗎?都不知道繞彎子的,這直來直去的也太紮心了。”
崔紅茹笑著回她:“誌軍從來不說傷人的話,你是不知道你爸才是個直性子,今天但凡誌軍說的隱晦些,他都可能聽不懂,還不如直來直去呢,省的他自己想不明白,浪費時間。”
景豔真的搞不太懂這一家子是怎麼合成的,婆母情商高,說話溫聲細語,即使不高興說出來的話也是溫和的,從沒見過她的情緒失控。
公爹平時接觸不多,有限的幾次接觸她感受最深的就是做比說的多,陪婆婆出門從來不叫苦叫累,婆婆想買啥他都沒意見,隻管付賬,
吃穿用度上也不挑,還真發現公爹的情商不夠,不過在部隊,會帶兵就成,倒用不著圓滑,倒也算是待對了地方。
奶奶也應和:“你爸的性子跟你爺爺是一個模子裡扒出來的,你爺爺當年就是很踏實,當初我身邊能說會道的男人不少,這麼說吧,我程家就是個生意人,身邊往來的不是商人就是政府官員,那些人的心眼兒都跟蓮藕似的,
我從小在那個環境裡長大,對於那種心眼兒多的人比較排斥,所以一見著你爺爺就很上心,我爹也覺得踏實的人我能拿捏的住,以後的日子能過的順心。
不過當初我喜歡那樣的是那個年代踏實的人更安全,可如今再是一根筋的人就不太好了,畢竟時代變了嘛,所以當初我很堅持的把你大哥塞進部隊,究其根本就是他也是一根筋,在外麵混飯吃我怕他餓死。”
景豔和周潔都被崔紅茹逗笑了,景豔好奇的問:“那誌軍呢,為啥讓他進部隊,他腦子可是很活泛的,就算是從事其他行業也是沒問題的。”
“誌軍啊,那是因為他從小就淘氣,小的時候皮實點也沒啥問題,但是長大了卻依舊叛逆,心性定不下來,放在外麵我怕他會被有心人給帶歪了,這才塞進部隊,至少那裡麵的環境相對簡單,
但沒想到這小子為了躲懶不訓練,自己折騰成了技術兵,現如今即使偶爾不靠譜些,但自從跟你結了婚心性穩了很多,我很欣慰。”崔紅茹一點兒也沒打算給自家兒子留臉麵。
“對了,前兩天我把你們定製的旗袍取回來了,正好這回帶回去,奶奶的還沒好,說是要到年後,過了正月再去取。”景豔忽然想起旗袍這件事兒,連忙進去去拿。
女人嘛,愛美是天性,旗袍拿了出來,婆媳倆這是孩子也不抱了,貓也不擼了,都趕緊進了裡屋換衣裳,還真彆說,這年代大家都要乾活兒,沒幾個身上肥肉多的,
所以這旗袍一上身,站出來的時候,屋裡的幾個大男人都看呆了,尤其是何誌成,他的記憶力自家媳婦兒一直都是喜歡艱苦樸素風的,但看到今日的媳婦兒,終於福至心靈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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