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枳眉眼沉淡,聲音也淡淡的,問他:“錯了?錯哪了?”
薑時琛跟身上長了一百八十隻虱子似的扭動著身子,扭捏的堪比新婚第一天的小媳婦。
“錯……錯在不該……不該不回答你的問題……就……就去拍戲,下次,下次我……”
“下次你還是會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
“下次你還是會一聲不吭的跑去拍戲,一去就是個把月,連電話都不敢給我打一個。”
薑枳接過了他的話頭,神色更淡了幾分:“既然如此,你還回來乾嘛?”
薑時琛的臉色有些發白。
他沒法否認第一條,但第二條……
他抬眸,一雙桃花眼瀲灩卻堅定:“妹,我想過了,我以後要是再惹你生氣,我不跑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就杵我麵前讓我越看越氣?”
“不,我不杵著。”薑時琛堅定搖頭,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他突然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噗通一聲跪在了薑枳麵前,哭喪著一張帥臉道,“我不杵,我跪著!”
“以後我要是再惹你生氣,我就去你家住著,在你房門口跪著,跪到你不生氣了為止!”
他這話一出,薑枳還沒什麼反應,聶沉凜就已經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腳。
“滾,要跪回你自己家跪,彆來我們家惹我老婆心煩。”
薑時琛覷薑枳卻不覷聶沉凜,當即梗著脖子回懟道:“我跟我妹說話有你什麼事,我還就要去你家了,還能順便監督監督你有沒有欺負我妹!”
“姓聶的我告訴你,雖然我打不過你,雖然我沒你有權有勢,但你要是敢欺負我妹,我咬死你!”
“除了你們姓薑的一家子,沒人敢欺負我。”
薑枳淡淡的聲音如同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薑時琛的囂張氣焰,他臉色僵硬,搭在大腿上的手更是緊握成拳,有些艱難的喊道:“妹……”
薑枳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膝蓋:“起來吧,當著你戰友們的麵呢,像什麼話。”
她從臉色到目光到聲音都是平靜的,但薑時琛卻沒有因此鬆一口氣,反而更忐忑煎熬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當真想回答那個她問了那麼多年的問題。
告訴她當年他為什麼會離家參軍。
告訴她為什麼他一躲就是十二年。
告訴她為什麼他連告訴她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可那些話在嘴邊盤旋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在他為數不多的羞恥心的裹挾下,緩緩的落回了腹中。
他到底沒有再說話。
包廂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直到一道指關節叩擊桌麵的聲音響起,緊跟著是聶沉凜微微揚著的聲音:“都愣著乾什麼,付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