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工具在不同人的手裡所發揮出來的威力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聶澤宇一聲比一聲高昂淒慘的求饒聲中,大家再看向呼嘯絲的目光徹底變了。
到底是誰在說這玩意隻能嚇唬嚇唬小孩而不會傷筋動骨?
到底是誰在說用這東西打人隻是痛了些卻不會留下傷痕?
那是嚇唬嗎?那是痛了些嗎?
沒看聶澤宇痛的都快昏死過去了嗎?!
偏聶沉凜不讓他昏。
每每聶澤宇有昏迷的跡象時他便示意聶擎暫停懲罰,等他緩過氣來了再繼續。
直抽的聶澤宇出氣多進氣少,也抽的聶勝河終於察覺到了聶沉凜的怒氣開口求饒,聶沉凜才擺了擺手讓聶擎退下。
細竹條縛成的呼嘯絲被聶擎隨意的丟在了聶勝河麵前,淺黃色的枝條浸滿了血,幾乎和底端的紅綢同色,豔麗到刺痛了聶勝河的雙眼。
他指尖發顫,抖著嘴唇朝聶沉凜看去:“沉、沉凜……不,家主,家主,澤宇知道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我保證以後一定會看好他,再也不讓他去外麵亂來,求您饒了他……”
聶沉凜一雙眸子漆黑暗沉,沒說饒不饒,輕飄飄的瞥了聶勝河一眼後便低頭朝自己的腕表看去。
腕表顯示,此時是京都時間下午十四點十七分,距離選定的吉時隻剩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
聶沉凜眉心微微蹙起,正想吩咐人去看看的時候,一道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從人群外傳來。
聶沉凜若有所感的偏頭望去,果然看到聶雲舟正在奮力擠開人群靠近。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聶沉凜身上,因此他一動大家便跟著動了,發現他看的是聶雲舟後眾人便下意識的往兩邊讓了讓,給聶雲舟讓出了一條可以通過的道路。
聶雲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也不客氣,立刻越過人群快步走到了聶沉凜麵前,恭敬道:“小叔,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過去。”
聶沉凜低應一聲,追問道:“老爺子呢?”
“爺爺說他去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紕漏,已經先一步過去了。”
“還有我爸和姑媽也陪著爺爺過去了。”
聶沉凜皺著的眉頭鬆下,視線偏轉間,落在了薑枳身上:“我讓人準備了套衣服,你先去主院換上,一會兒讓紀溪陪你過來?”
薑枳有些懵:“換衣服?”
這不是在處理聶澤宇的事嗎,怎麼好好的就要換衣服了?
聶沉凜耐心解釋道:“是曆代聶家家主夫人的冠服,一個月前就開始做了,隻是工藝比較複雜,今天一早才做好,我就讓人直接送到老宅了。”
“這會兒時間還早,你先去主院把衣服換上再過來。”
薑枳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吃個飯還要穿冠服這麼正式。
但想著今天好歹是她第一次以聶家家主夫人的身份出席正式場合,或許聶家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便也沒多糾結,跟在聶沉凜指派的傭人身後往後院走去。
聶雲珂似是想到了什麼,本就晶亮的目光更亮了,主動請纓道:“我我我!小堂叔,讓我陪小堂嬸去換衣服吧!!”
聶沉凜掃了她一眼,倒是沒拒絕,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目光後便讓她去了。
聶雲珂高興到一連在原地蹦了好幾下,然後便迅速朝薑枳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聶勝江看著她跑遠的背影,一時心情複雜極了。
他小心翼翼明哲保身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從聶家爭鬥的漩渦中脫離了出來,沒成想最後竟然被自家親孫女給坑了!
真真是造孽呦!!
聶勝江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事,越想越止不住的歎息。
今天的事,看似是他那個三哥因為舍不得重罰孫子而搞出來的,但聶勝江卻知道,這當中還牽扯到了聶家主家一脈,更是牽扯到了聶家家主之位的爭奪。
他們這一代一共四兄弟。
老大聶勝海,老二聶勝湖,老三聶勝河,以及他這個老四聶勝江。
其中二哥聶勝湖早十幾年便因病去世了,老二房也因為聶勝湖的離世漸漸遠離了聶家的權力中心,如今雖然還住在聶家老宅,但已經很少跟主家那邊走動了。
他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從小懶散慣了,對那些錢啊,權啊的沒啥大追求,從懂事起的目標就是抱緊他大哥的大腿當一個閒散貴公子。
這麼多年下來,一切都按照他的設想發展,小日子過的不要太滋潤。
直到十五年前的那場聶家內亂。
聶明德強勢又疑心重,自打掌權後便明裡暗裡的逼著他們這些叔叔表態。
他從一開始的明哲保身,到後來實在沒法渾水摸魚了,隻能順著他的意表明了態度。
然後就完犢子了。
聶明德自殺身死,聶沉凜上位清算。
各房被放逐的放逐,被剝奪權利的剝奪權利,被沒收家產的沒收家產。
一場權力更迭下來,各房損失慘重。
就連他和聶勝河兩房都差點被趕出聶家老宅,最後還是聶勝海開口替他們求了情,他們才得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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