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晚自習的燈一亮就亮到九點半。
鈴聲一響，蠢蠢欲動的學生們立刻起身收拾書包，脫韁野馬似的衝出教學樓，眨眼的功夫教室就空了大半。
明南不緊不慢起身，餘光一掃，發現陸雪婷和另外兩人的位置已經空了。
好像之前她們說上廁所就沒再回來。
蘇湫問她：“要不你坐我爸爸的車走吧？我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和我家是兩個方向，太麻煩叔叔了，放心，我跟其他人一起走。”
不管蘇湫怎麼說，明南都堅定拒絕了，她推著蘇湫往外走，蘇湫無奈，“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嗯嗯，快走吧，彆讓叔叔等急了。”
明南站在教學樓台階上衝她擺了擺手。
隨後她走到暗處，慢悠悠往外走，等學校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快步往校門口去。
她們在蹲她，她又何嘗不是在等這個機會？
……
明南沿著人行道走到路對麵，剛出了學校範圍，拐角處就躥出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瘦猴似的男生，染了頭紅毛，耳朵上打了一排洞，戴著丁零當啷的耳環，脖子上還掛著個非主流吊墜，露出來的胳膊上不知道是紋身還是紋身貼，亂糟糟一團，看不出是個什麼玩意。
後麵那幾個也穿的五顏六色，長得奇形怪狀，潮的她風濕都要犯了。
“明南，你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當縮頭烏龜呢。”
陸雪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明南抱臂轉頭，就見她們五個連體嬰似的站在後麵，麵上的興奮和得意毫不掩飾，惡意從眼角眉梢流瀉出來。
“今天在辦公室不是很得意麼？怎麼，這會兒怕了，笑不出來了？”
陸雪婷走到她麵前，還想挖苦幾句，卻見明南忽然摘下書包往巷子口一扔，“啪”的一聲。
讓她們的心都跟著跳了跳，莫名生出了幾分不祥的預感。
“你裝什麼？”
紅毛臉色一變，梗著脖子瞪著明南。
明南沒理他，快準狠地揪住了陸雪婷的頭發，微笑道：“怕啊，我就怕你們不來呢。”
“不然，我怎麼報仇呀~”
她語氣輕輕柔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撒嬌開玩笑，然而陸雪婷的尖叫把眾人拉回了現實。
“你他媽的鬆手！鬆手！”
“過來——”
明南衝那幾個奇形怪狀的勾了勾手指，“一起上吧。”
……
十分鐘後，小巷裡。
“哎呦……我的牙……”
“嘶，誰他麼摸我腿？”
“彆動了，嘶嘶嘶嘶嘶，真幾把疼啊！”
“嗚嗚嗚嗚嗚，你到底要乾嘛啊？”
“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姑奶奶，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妹妹，我們家就我一個頂梁柱啊！”
明南把最後一個人甩到角落疊疊樂，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吹了吹發熱的掌心，嫌棄道：“誰沒洗頭，惡心死了，抓我一手油。”
“……”
“紙呢？”
一個女生抽抽搭搭，從兜裡掏出一包濕巾遞給她。
明南接過，笑著說：“謝了。”
那人嚇得條件反射一哆嗦。
明南挑眉，“我有這麼嚇人麼？”
她慢條斯理地撕開濕巾包裝，拿出濕巾仔仔細細把手擦了一遍，連指縫都沒放過，直到沒有那種油乎乎的感覺了，才把紙和包裝扔進一邊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