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沒想到,江滿就在她隔壁大學,他們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離得說遠也不算遠。
兩人折中找了中間的一家餐館。
等菜的功夫,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先把對方打量了一遍。
半個月沒見,此時再見,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兩人都沒變,卻又好像變了。
畢竟離開的時候大家都跟流浪漢一樣狼狽,如今打扮得光鮮亮麗,看著多了幾分距離感。
但明南一開口,那種親切的感覺就又回來了。
江滿忍不住想:是了,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明南。
兩人莫名相視一笑,明南說:“好久不見。”
江滿點點頭,“其實也就過了半個月,但我每次想起在落陽村的那段日子都覺得恍如隔世。”
明南端起果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橙汁讓人心情不自覺放鬆下來,她笑了下說:“是不是覺得和做夢一樣?”
“比做夢可怕多了。”江滿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呼出口氣。
“做夢醒來發現現實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可落陽村,卻是實實在在的地獄。”
他頓了下,看著明南說:“你知道我這半個月為什麼都沒聯係你麼?”
“為什麼?”明南其實心裡隱約有了答案,但說話麼,就得有來有往,她就順著對方問下去。
江滿沒有立刻回答,他一手虛虛握著杯子,拇指在杯壁上摩挲,斟酌著說:“我回來後去看了心理醫生。”
明南眉梢微揚,“心理醫生怎麼說?”
江滿笑了,“你不問問我是去看什麼的?”
這回不用明南問,他就自己回答了,他稍稍坐直身子,直視明南的眼睛說:“我發現我喜歡上了一個人,那段時間不管是白天清醒的時候,還是晚上做夢,總能想起她,可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很短。”
他抿了下唇,“雖然我們出生入死,並肩作戰很有默契,但我更覺得那是吊橋效應作祟。所以我去找了心理醫生,他第一次沒問我任何問題,隻讓我回去休息半個月,半個月後再來。”
“那你去了麼?”
明南好奇地看著他。
江滿點點頭,眼裡泛起了一點笑意,“昨天我去見他了,他這次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麼?”
“他問我這半個月有想起那個人麼?還會心動麼?”
明南心頭微動,唇角也慢慢上揚,“你怎麼說的?”
“我說會。”江滿說,“即使過了半個月,我依然會為她心動,而且我很想她,很想很想,所以我在確定答案後,迫不及待地把她約了出來。”
明南輕笑出聲,“然後?”
“然後——”
江滿忽然拿出一束鮮嫩的紅玫瑰,認真又帶著幾分緊張地問:“明南,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其實從落陽村逃出來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可那個時候我怕是吊橋效應帶來的依賴和心動,所以遲遲沒有說,現在,我真正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這句表白,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明南注視著他清澈的眼睛,笑著接過花,“算數,在我這兒,你什麼時候出現,都不算晚。”
江滿愣了下,隨即釋然地笑了起來。
明南低下頭,聞了聞花香。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長裙,長發微卷披散在身後,陽光從後麵打過來,給她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看著聖潔又美好。
江滿怦然心動,忍不住拿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明南聽到快門聲,抬起頭,江滿笑著說:“這張照片能給我做壁紙麼?”
明南點點頭,又搖搖頭,衝他勾了勾手指。
江滿不明所以,但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你站到我身後,趴在椅背上。”
明南指揮他擺好姿勢,然後打開相機,調成自拍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