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遙遠偏僻、閉塞落後的小山村,重男輕女的腐朽思想就像難以治愈的頑疾一般,深深地紮根在人們的腦海裡,猶如頑固的毒瘤,一代代毫無阻攔地延續著。這座小山村仿佛被世界遺忘,四周環繞著連綿不絕的高山,將其與外界隔絕開來。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但卻透著一種壓抑的氣息。村子裡的房屋稀稀落落,大多是破舊的土坯房,那土坯的牆壁在歲月的侵蝕下,布滿了深深淺淺的裂縫。道路崎嶇不平,一到下雨天就泥濘不堪,大大小小的水坑讓行走變得異常艱難。
大妮就不幸出生在這樣一個被愚昧無知和偏執偏見所籠罩的家庭,她的降臨,沒有給這個家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喜悅和歡樂,反而宛如一個沉重的累贅,被家人無情地嫌棄著、冷漠地忽視著。大妮出生的那一天,母親隻是疲憊地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繼續操持家務。父親蹲在門口,悶聲抽著旱煙,一聲不吭。
大妮出生之後,生活就好似一場永無止境的黑暗噩夢。母親常常被繁重的家務和農活忙得暈頭轉向、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這個嗷嗷待哺的小小的生命,隻有在極其偶爾不經意間想起時,才會隨手喂她幾口早已冷掉的粗糙米飯。母親在灶台前忙碌著,鍋裡的蒸汽彌漫了整個廚房,她的臉上滿是疲憊和無奈。大妮在角落裡餓得哇哇大哭,母親不耐煩地走過去,胡亂塞了幾口冷飯到她嘴裡,又匆匆轉身去乾活。那米飯又乾又硬,大妮艱難地吞咽著。大妮就在這樣饑一頓飽一頓、有上頓沒下頓的艱難日子裡,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生命力,奇跡般地活了下來。當彆的孩子在父母溫暖的懷抱裡儘情撒嬌時,大妮卻早早地就開始被迫承擔起各種繁重的家務。掃地、洗衣、做飯,這些對於同齡人來說無比陌生艱巨的任務,對她來說卻都不在話下,已然成為了生活的常態。等妹妹們相繼出生,照顧妹妹們的沉重重任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那稚嫩柔弱的肩膀上。她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所有人都隻是簡單隨意地喊她“大妮”,這簡單而又冰冷的兩個字,成了她整個童年唯一的標識,如同一個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著她。
到了上學的適齡年紀,大妮望著村裡其他孩子背著嶄新的書包,興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走向學校,眼裡滿是難以掩飾的羨慕和渴望。大妮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小夥伴們有說有笑地走過。他們的書包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刺痛了大妮的眼睛。她的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心中充滿了對學校的向往。她也曾懷著滿心的期待和勇氣,小心翼翼地向父母提出自己想去上學的強烈願望,可換來的卻是父母無情殘酷的斥責。父親瞪著那充滿怒火的眼睛,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上學?上學能當飯吃嗎?家裡有這麼多繁重的活兒等著人乾,你要是上學去了,誰來乾這些活兒?再說了,女孩子上什麼學,上了學心就野了,以後還怎麼能老老實實、安安心心地待在家裡!”父親的聲音在破舊的屋子裡回蕩,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母親也在一旁隨聲附和著,大妮那微弱的希望就這樣被殘忍地徹底澆滅了,猶如風中殘燭,瞬間熄滅。
二妹和三妹的命運和大妮如出一轍,都被無情地剝奪了上學的寶貴權利。她們在小小的年紀,就跟著大妮一起,沒日沒夜地埋頭苦乾著。家裡的活兒仿佛永遠也乾不完,無窮無儘,可她們從來沒有發出過一句怨言,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姐妹三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縫補著破舊的衣物,手指被針紮破了,鮮血染紅了線頭,她們卻隻是吸一口手指,繼續乾活。夜晚的風從破舊的窗戶縫裡鑽進來,吹得她們瑟瑟發抖,但手中的針線卻從未停下。
直到弟弟的呱呱降生,這個家才仿佛像是有了全新的希望和寄托。父母把弟弟當成心肝寶貝,捧在手裡怕不小心摔了,含在嘴裡怕不小心化了。為了給弟弟購買昂貴的營養品,讓他能夠健康茁壯地成長,父母竟然做出了一個極其殘忍無情的決定——把大妮賣了。
大妮被賣給了一個又老又醜、麵目可憎的男人。那個男人脾氣暴躁如雷,稍有一點不順心就對大妮拳打腳踢、毫不留情。白天,大妮要在一望無際的地裡乾著繁重不堪的農活,回到家還要一刻不停地洗衣做飯,儘心儘力地伺候男人一家老小。晚上,她還要遭受男人那非人的殘酷折磨。大妮的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傷痕累累,她無數次在漆黑的夜裡偷偷哭泣,淚水浸濕了枕頭,可卻無處可逃,仿佛陷入了無儘的深淵。大妮在田間勞作,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陽光曬得她頭暈目眩。回到家,男人坐在桌前大聲嗬斥著,大妮低著頭不敢吭聲。夜裡,男人的打罵聲和大妮的哭聲交織在一起,讓人心碎。那男人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看到飯菜不合口味,便一把掀翻了桌子,對大妮破口大罵。大妮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卻不敢有絲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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