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浼捂住鼻,又去放了一瓢水,見火徹底被她澆滅,秦浼這才滿意了。
扶著景七坐到院子裡,想著等廚房裡的味道散去,她再進廚房。
秦想買菜回來,見秦浼和景七坐在院子裡,放好自行車,提著網兜,看著秦浼調侃地問道:“小妹,飯煮好了。”
秦浼想了想,麵露尷尬。“煮好了一半。”
秦想理解的是,瀝了米在蒸飯。“肉賣完了,我沒買到肉,買了豆腐,還有景七喜歡吃的烤鴨。”
提到烤鴨,秦浼才想起,今天是秦想第二次買烤鴨,先買的那隻烤鴨,她隻吃了鴨頭鴨脖,一隻鴨腳,秦想吃了一隻鴨腳,剩下的都給了景七。
秦浼看向景七,該不會啃完了吧?
“我不餓,沒啃。”解景珊低著頭,她沒心情啃烤鴨,烤鴨還原封不動放在她屋子裡。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秦浼解釋道。
“我去拿。”解景珊起身,慢慢朝屋子走去。
“秦浼。”秦想喊道。
秦浼縮了縮脖子,朝廚房走去。
秦浼來到廚房,秦想指著蜂窩煤灶。“解釋一下。”
秦浼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秦想聽完後,有些後怕,後悔讓她獨自做飯,這是沒發生什麼事,這要真出了什麼事,他就是罪人。
“小妹,你去外麵玩。”秦想放棄了,小妹獨自做飯太嚇人了,他理解為什麼解景琛寧願讓她在外麵吃,也不教她做飯。
去外麵玩?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嗎?秦浼瞪秦想一眼。“你幫我生火,我重新煮。”
“不用,我煮。”秦想臉上維持著微笑。
“你煮?”秦浼有些意外,煮午飯的時候,他堅持讓她自己煮,還義正詞嚴說是為她好,說什麼你可以不做飯,卻不能不會做。
這才過去幾個小時,他就變了。
“對,我煮。”秦想笑著點頭。
“菜呢?”秦浼問。
“我炒。”秦想拍著胸膛。
“你煮飯,你炒菜,需要我幫忙嗎?”秦浼問。
秦想搖頭。“不需要,你隻需要在外麵等著吃。”
“真的假的?”秦浼難以置信。
“羅嗦,彆在廚房裡待著,礙手礙腳,影響我發揮,快出去。”秦想握住她的雙肩,轉過她的身子,將她往門口推。
秦浼剛跨出門檻兒,景七拿著油紙包裹著的烤鴨走來,還真沒啃。
秦浼從景七手中接過,轉身交給秦想,故意說道:“都說景七不喜歡吃烤鴨了,你非不信,看吧,你買的烤鴨,原封不動還給你。”
秦想接過,一臉茫然的看著景七,喜歡吃烤鴨的確是景七自己告訴他的。
解景珊有些懵,想要解釋,卻被秦浼拉著離開。
秦想看一眼放在桌上剛買的烤鴨,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烤鴨,陷入了沉思。
景七回屋學習,秦浼陪著她,陪了一會兒,她就覺得無聊了。
“景七,我去外麵走走。”秦浼說道。
景七太認真,聽到秦浼的話,隻是點了點頭,並沒回應她。
秦浼起身走出屋,關上屋門,在院子裡溜達,在葡萄樹下站了一會兒,秦浼又溜達到外麵,坐在大門口的門檻上等解景琛回來。
學生們放學,工人們陸續下班,從解家路過,無論是走路的,還是騎自行車的,見秦浼坐在門檻上,都沒跟她打招呼,他們對秦浼不熟悉,又是獨自坐在門口,都沒停下腳步。
稍微熟悉點的,叫了一聲,或是點頭,或是微笑,停下來跟她聊天的真沒有。
秦浼也不在乎,她也沒打算要跟鄰居們將關係處得多好,她那個婆婆跟街坊鄰居的關係就挺好,幾乎是人見人敬,婆婆是醫生,他們尊敬婆婆,無非是想著婆婆看病不收他們的錢,說白了,這是利益關係。
見解景琛還沒回來,秦浼見不遠處,樹下,鄰居們坐在一起聊天。
秦浼不想加入,隻是太無聊了,想要聽聽他們在聊些什麼,起身慢慢靠近他們。
有個年紀比較大的大媽,嗑著瓜子,問:“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了?”有人配合問。
“機械廠,老李家的兒媳婦喝農藥了。”大媽說道。
“機械廠?哪個老李家的兒媳婦?”有人問。
“我兒媳婦在機械廠上班,昨天回來跟我聊的,就是那個老李家,他家兒媳婦在國營飯店上班。”大媽說道。
“喔,你說的是不是劉寡婦娘家?”一個大嬸問。
“對對對,就是劉寡婦娘家。”大媽剛剛還避諱,現在一點也不避諱了。“聽我兒媳婦說,喝了一瓶,家人想辦法給她催吐,吐出來了很多,結果還是死了,死狀可慘了。”
“現在的日子慢慢變好了,怎麼就想不通呢?”有人疑惑地問。
“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一家人都在機械廠上班,她也有工作,國營飯店,油水豐富,卻喝農藥死了,可憐,太可憐了。”有人惋惜地說道。
“聽我兒媳婦說,是跟婆婆吵架,被自己的男人打了,她的脾氣也大,一點委屈都不肯受,當著公婆的麵就跟她男人打了起來,結果,被公婆和她那個男人將她打慘了,烈性子的她,一時氣不過,拿著農藥就喝,公婆和她那個男人看著她喝農藥,當場就傻了,等他們反應過來,上前去搶,一大瓶農藥就被她喝光了。”大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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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人歎息。
秦浼站在她們身後,靜靜地聽著。
大媽又說道:“我兒媳婦說,得知女兒的噩耗,娘家人找上門,在她的靈堂上,鬨得不可開交,靈堂都給砸了,社區和解廠長還有糾察隊都驚動了。”
“啊!鬨這麼大?”震驚。
“後來呢?怎麼解決的?”有人問。
“還能怎麼解決,女兒都死了,當然是賠錢,娘家人也是,明知自己的女兒跟婆家不和,一次都不為女兒出麵撐腰,非要等造成了慘劇才出麵為女兒討公道,人都死了,公道有什麼用?如果是我女兒,在她婆家受到欺負,我非攪得他們家雞犬不寧。”大媽義憤填膺的說道。
“隔壁胡同,前幾天,也有一個小媳婦喝農藥,她沒喝多少,被喬醫生救過來了。”
“我昨天回娘家,也聽我嫂子說,他們大院裡,也有人喝農藥,沒搶救過來,送醫院的途中就死了。”
“我們城裡還知道送醫院,農村的小媳婦喝農藥,根本不會送醫院,就那麼眼睜睜看著,等著你死,死後也不會設靈堂,用草席裹著,挖個坑就給埋了。”
“對對對,我親戚那個村也是這樣。”
“還有……”
秦浼聽得津津有味,以至於有人靠近,她也沒注意到。
“為什麼自己喝農藥?乾嘛不給她的婆家人喝?連死都不怕,還怕藥死他們全家嗎?若是換成了我,絕對拉上他們一家陪葬,黃泉路上才不會寂寞。”秦浼忍不住插嘴。
“……”眾人紛紛看向秦浼。
第一眼,這姑娘長得真俊俏,第二眼,這姑娘有點熟悉,第三眼,這不是喬醫生的兒媳婦嗎?
這天聊得……站在秦浼身後的婆家人瑟瑟發抖。
阿爺、阿婆、許春豔牽著解憂,還有解景琛和解景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