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秦浼看著解景琛鄭重其事的樣子,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打趣的說道:“他可是你阿奶的寵孫,我要是廢了他,你阿奶會找我拚命。”
“放心,她年事已高,找你拚命,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這四個字,解景琛沒說出口。
秦浼擰了一下眉,對老人動手,尊老愛幼的美德呢?拋之腦後嗎?
“就你阿奶的情況,隨便一刺激,她就暈倒給你看,我可不想招惹她,省得惹火燒身。”偏偏人家不是裝暈倒,是真的暈倒。
解景琛目光沉靜地凝視著她,嚴肅認真的說道:“出了事,我擔著。”
聽解景琛這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孝,真的很令人無奈,解景琛沒勸她,以孝為重,以大局為重,始終如一偏向她。
隻是,那人畢竟是他的阿奶。
秦浼臉上浮現出一抹晦暗,慢條斯理地說道:“有些事,你能幫我擔責任,有些事,你幫不了我,解景四,你放心,隻要你不給我戴綠帽子,我就不會給你戴綠帽子。”
“我絕不會。”解景琛擲地有聲。
“這就好。”秦浼笑了笑,將擇好的菜丟進簸箕裡,扭動著被解景琛緊握住的肩膀。“放開,我要去洗菜。”
解景琛恍惚地看著站在水槽旁洗菜的秦浼,起身走向她,默默將她擠開。
“解景四,你乾什麼?”秦浼不悅,以為解景琛要洗手,她洗菜,他洗手,過分了,等她洗完菜他再洗手不行嗎?
“我來。”解景琛說道。
秦浼一愣,不是洗手,是要洗菜,秦浼腰一歪,將解景琛擠開。“不用,我洗。”
衣袖卷得高高,秦浼把搪瓷盆裡的菜撈進簸箕裡,將盆裡的水倒掉,又放滿水,把簸箕裡的菜倒進搪瓷盆裡洗。
“浼浼,這是青菜。”解景琛看著她粗暴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我認識,不用你特意介紹。”秦浼洗得起勁。
“你這麼洗,菜都被你毀容了。”解景琛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又不想她摧殘青菜。
秦浼洗菜的動作一頓,看著被自己洗得有些麵目全非的青菜,一陣感慨,這青菜不經洗啊!
“你洗吧。”秦浼很有自覺,往後退一步,給解景琛讓位,甩了甩手上的水,嘴裡卻念叨著。“真是的,難得我想勤快一下,你還不給我表現的機會。”
解景琛失笑,拉著秦浼濕漉漉的手。“我教你。”
“不學。”秦浼甩掉解景琛的手,傲嬌的昂首,走出廚房。
她沒有當廚師的命,隻有坐等吃飯的命,挺好的。
半月後,林家,林雅茹出小月子。
李阿秀買菜回來,見林雅茹將自己捯飭得光彩照人,穿著小碎花布拉吉,配上一雙高跟皮鞋,一件外套,頭發辮成兩條麻花辮,化著精致的妝容,氣色好了很多,氣質也提升了一個檔次。
李阿秀很欣慰,鼻子一酸,眼眶泛紅,這才是她那個自信的閨女。
秦浼沒出現之前,雅茹可是整個胡同裡最漂亮的姑娘,工作好,長相美,氣質佳,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踏平門檻兒上門提親,奈何這丫頭認定了解景琛。
雅茹的深情,終究是錯付。
“雅茹。”李阿秀聲音微顫。
“媽,我漂亮嗎?”林雅茹淺淺微笑,在李阿秀麵前轉了一圈。
“漂亮,我閨女是這個世上最漂亮的人。”李阿秀聲音哽咽,毫不吝嗇的誇讚。
“嗬嗬。”林雅茹巧笑倩兮。
“雅茹,你要出門嗎?我陪你。”李阿秀趕忙想將籃子放到院子裡的石桌上,閨女的狀況不對勁,在醫院裡,閨女沉浸在悲痛欲絕的漩渦中,如同行屍走肉,痛失腹中孩子,又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彆說閨女痛苦,她和老林也夜不能寐,扼腕長歎。
出院後,回到林家,閨女仿佛瞬間脫胎換骨,悲痛被喜悅取代,安安心心坐小月子,著實把她和老林給嚇得不輕。
林雅茹神情一滯,對李阿秀搖了搖頭,說道:“我去找解景瑋。”
李阿秀心中一喜,閨女去找女婿,她樂見其成,在醫院裡,景二儘心儘力照顧雅茹,出院後,就沒見到景二的身影,對此,她和老林很有意見,不想刺激閨女,他們兩口子才強忍著心中的不滿。
期間,他們找過解廠長,解廠長的意見,讓兩個孩子彼此靜靜,確定景二每天都回機械廠分配的房子裡,他們才稍微放心。
“雅茹,你和景二是夫妻,有什麼事情,你們商量著來,至於孩子的事……”李阿秀神情裡溢滿遺憾,深吸一口氣,又說道:“景二有解憂,至於你,我們林家是會感到深深的遺憾,但事已至此,我們也沒辦法,雅茹,你也彆鬨騰了,你和景二好好過日子,將解憂視如己出,我和你爸也會將解憂當成自家親外孫一樣疼愛。”
林雅茹陷入沉思。
李阿秀誤以為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趁熱打鐵又說道:“雅茹,這樣吧,你和景二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去許家把解憂接回來,你沒時間照顧,我幫你照顧他,解憂還小,你們慢慢培養感情,一開始解憂肯定不會接受我們,但是我相信隻要我們真心待他,久而久之他就會被我們感化,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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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去找解景瑋,是找他談離婚的事。”林雅茹聲音平靜,好似離婚是一件很小的事。
“什麼?”李阿秀尖叫出聲,眼中滿是錯愕和震驚之色。
“我要跟他離婚。”林雅茹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你瘋啦?”李阿秀聲嘶力竭。
“我沒瘋,我很清醒。”相比之下,林雅茹冷靜許多。
林雅茹對解景琛的執念有多深,離婚的決心就有多強烈。
李阿秀對閨女的憐惜,此刻全化為恨鐵不成鋼的怒火。“離婚?你可知離婚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解脫,意味著我可以重新追求我的真愛。”林雅茹說道,隻要離婚,她就能得到重生,她就有追求真愛的權力。
婚姻的枷鎖已經將她束縛得喘不上氣,再不卸下枷鎖,她會鬱鬱而終。
“解脫個屁,林雅茹,你真想活活將我給氣死嗎?”李阿秀將籃子丟在地上,抓住林雅茹的手腕,不顧林雅茹的掙紮,強行將林雅茹給拽進堂屋,關上門。
“媽,您乾什麼?”林雅茹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她急了,眼淚都出來了。
“雅茹,你聽媽說,你現在不能離婚,死都不能離。”李阿秀說道。
“我不,我要離。”林雅茹態度生硬。
啪,李阿秀氣極,一巴掌打在林雅茹臉上。
“媽。”林雅茹難以置信,按住被李阿秀打痛的臉頰。“媽,您居然打我。”
“我就打你,打醒你。”李阿秀舍不得打閨女,可見閨女犯渾,真的恨不得打死她。
林雅茹委屈,卻極力控製住想要爆發的脾氣。
李阿秀歎了口氣,說道:“雅茹,彆鬨了,這婚咱們不能離,你現在的情況,離婚對你來說有害無益,對景二來說卻是無傷大雅,雅茹,你是媽的閨女,媽害誰也不會害你,你如果離婚了,又不能生,誰會願意娶一個不能生,還離婚的女人?”
“景二則不同,他本來就有一個兒子,解家的地位擺在那裡,想嫁進解家的女同誌多如過江之鯽,不說彆人,景二的前妻,許春豔就虎視眈眈盯著,她要是跟景二複婚,你情何以堪?我們林家還怎麼抬頭做人,會被人戳脊梁骨啊。”
林雅茹沉默了許久,仰麵看著李阿秀。“媽,我會嫁給景四。”
李阿秀倒吸一口涼氣。“嫁給景四,你配嗎?”
“我配。”林雅茹自信又堅定,又說道:“我不能生,景四也不能生,我們誰也彆嫌棄誰,我們……”
“你閉嘴吧,你不能生,跟景四不能生能一樣嗎?”李阿秀打斷林雅茹的話。
“都不能生,怎麼就不一樣了?”林雅茹不服氣。
“景四是什麼出身,你是什麼出身,不說喬家,就是解家,我們林家都是望塵莫及。”李阿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