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三，去書房拿棋。”沈父來興趣了，大老爺們的，都不是話多的人，聊什麼天？
“好。”解景琿立刻去書房拿棋。
沈清蒸了兩個開水蛋，小心翼翼端給秦浼。“小心燙。”
“謝謝三嫂。”秦浼有點餓了，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子水，吹了吹，確定不燙了才放到嘴邊。
“小清，你怎麼不給景四蒸一碗呢？”沈母指責道。
“四弟不愛吃蛋。”沈清回答道，沈母沒再多說什麼，人家不愛吃，非逼著人家吃，不太好。
秦浼愣了一下，解景琛不愛吃蛋嗎？景七離開後，解景琛煮的蛋，她吃不了，都給解景琛吃了，他也沒拒絕啊。
秦浼忍不住看向正和沈父下棋的解景琛，專注認真，賊帥，怪不得她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對了，媽，晚上我們吃什麼？”沈清問道，廚房裡沒什麼菜，過年他們也吃得簡單，今年的年貨除了必需品，他們都沒備。
看來他們是將省吃儉用貫徹執行的徹底，過年都舍不得吃一頓好的。
沈清心裡難受，是她拖累父母了。
“包餃子吃。”沈母回答道，看著沈清的目光有些奇怪，小清什麼時候對吃什麼上心了，不是她做什麼，他們就吃什麼嗎？
聽到餃子兩個字，解景琛拎著棋子的手僵了一下，沒表露出什麼，繼續下棋，心裡卻在想，吃飯之前，他就帶著秦浼離開。
沈家吃餃子，秦浼不愛吃，年夜飯他們就不蹭了。
“媽，四弟媳不吃餃子。”沈清直言不諱。
“啊？”沈母愕然，顯然沒料到景四和秦浼要在這裡吃年夜飯，她還真以為秦浼是單純的買東西來沈家代勞秦想給他們家拜年。
“三嫂，我喜歡吃餃子。”秦浼解圍道，她和解景琛是來蹭年夜飯的，誰能想到蹭到餃子了。
偶爾吃幾個餃子也無所謂，年夜飯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氣氛，大家吃得開心就好。
沈清沒再說什麼，沈母立刻回神。“年夜飯吃什麼餃子？年夜飯就要吃得豐盛，小浼，今晚就讓你嘗嘗嬸子的手藝。”
沈母是行動派，衝進屋子裡，沒一會兒又衝出來，風風火火朝外麵跑去。
沈母站在鄰居家院門口喊道：“小彤，小朵。”
沈母的喊聲，嚇了鄰居一跳，沈母平時說話輕聲細語，何時大聲又急切的喊過人，還以為沈家出事了，連忙跑出來詢問。“永梅，出什麼事了？”
“李姐，我家小彤和小朵在你們嗎？”沈母又恢複了輕聲細語。
“在呢。”鄰居轉頭，朝裡麵幫她喊人。“小彤，小朵。”
沈彤抱著小朵出來，擔憂的問道：“媽，出什麼事了？”
“你姐和姐夫回來了，還……”
“哎喲！永梅，你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家發生什麼事了，女兒女婿回來，不是麼正常嗎？”鄰居是真的被嚇著了，拍了拍胸脯打斷沈母的話。
“小彤，你帶著小朵快回家，你四哥和四……小姑子也來了。”沈母說道。
“小彤的小姑子也來了？”鄰居比沈彤還激動。
“姥姥，我四叔來了，那我四嬸呢？”小朵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對於秦浼的身份轉變，小家夥理不清楚，最後認定，秦浼就是她的四嬸。
沈彤抱著小朵回家，沈母往反方向走，走了兩步，被鄰居拉住。
“李姐。”沈母不解的看著鄰居。
鄰居將沈母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永梅，你真打算把小彤嫁去羊城嗎？”
“婚期都定好了，過完年就結婚。”沈母說道，其實他們定好的婚期是年前，因為秦想突然接到任務，推遲到了年後。
在開學之前就把婚禮給辦了，雖然倉促，卻也沒辦法。
火車票都買好了，初三就走，初九就辦婚禮，他們在沈彤開學之前回來。
“永梅，沈彤還要上學，你可考慮好了，嫁去羊城可是遠嫁，遠嫁的女兒，十有八九都白養了。”鄰居好心提醒道。
“深思熟慮。”沈母說道。
沈彤落到人販子手中的事，街坊鄰居們都不知曉，萬一有一天，消息傳開了呢？沈彤嫁去羊城也是好事，至少以後不會受到流言蜚語的波及。
鄰居還想勸，沈母卻說道：“李姐，我要去買菜，招待小彤的小姑子。”
“大過年的，你上哪兒買菜？”鄰居問道，沈母沉默，鄰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等我。”
沒一會兒，鄰居提著半隻雞，半隻鴨，兩條魚，還有五花肉和排骨出來。
“李姐。”沈母驚訝。
“我女兒和女婿昨天晚上送來的，我沒做完，給你了，好好招待小彤的小姑子。”鄰居說道。
沈母沒拒絕，現在去副食店，不一定能買到，拒絕了她就沒東西招待景四和秦浼了。
“李姐，我不能白拿，多少錢？”沈母問道。
“我們是鄰居，彆跟我客氣，小彤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要嫁人了，我高興。”鄰居說道。
沈母感激的看著鄰居，硬是塞給鄰居十塊錢，鄰居不肯收，這些東西花不了十塊錢，沈母硬塞給她，提著東西就高興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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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錢花得值，她花得開心，省吃儉用是要把省下來的錢花在刀刃上。
鄰居拿著十塊錢，心裡不得勁，轉身跑回屋，抓起一隻兔子，在院子裡殺了，處理好了，給沈母提去，丟下東西，二話不說就走了。
沈清都來不及叫人，人就走了。
“媽。”沈清看向沈母。
“沒事，一起做了。”沈母說道，接著又補了一句。“我給了錢的。”
沈清放心了，給了錢就好，人情難還，錢容易還，想到欠景四兩口子的十萬，巨款啊！難還啊！
沈彤來到廚房幫忙。“媽，姐，我做什麼？”
“你來廚房做什麼？”沈母挑眉，不高興了。
“幫忙。”沈彤回答道。
“去去去，這裡不需要你幫忙，有我和你姐就夠了，你去堂屋陪你小姑子聊天。”沈母像趕蒼蠅一樣趕著沈彤。
“媽，我不習慣叫她小姑子，還是叫她四嫂。”沈彤說道。
“你這孩子，親小姑子不比拐著彎的四嫂親嗎？”沈母瞪沈彤一眼。
“不習慣，我不管，我就要叫她四嫂。”沈彤執著道。
“你怎麼這麼倔強呢？”沈母有想打小女兒的衝動，她為人溫和，卻總是被小女兒氣得想動用暴力。
“叫她四嫂挺好的。”沈彤說道。
“你……”
“媽，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彤和秦想能不能婚後幸福。”沈清勸說道，接著又說道：“還有婆媳之間能不能處好，妯娌之間能不能和睦相處。”
“秦家父母看著挺好相處的，那兩個妯娌看著也挺好的。”沈母也擔憂起來。
“媽，您彆忘了，還有一個妯娌沒露麵。”沈清提醒道。
“哎喲！你們也彆太悲觀了，該怎麼處就怎麼處，何況，等我上完學，是跟秦想隨軍，一年到頭和婆家人見不著麵。”沈彤樂觀的說道。
沈母瞪著沈彤，說道：“是你太天真了，一顆耗子屎能壞一鍋粥，你姐就是例子。”
“我覺得四嫂挺好相處的。”沈彤說道。
沈母咬牙，沒好氣的問道：“我說的是景四媳婦嗎？我說的是景二媳婦？”
“不是離了嗎？”沈彤反問道。
“滾滾滾，我跟你沒話說，彆在廚房礙我的眼，影響我炒菜。”沈母嫌棄極了，將沈彤推出廚房，然後把門給關上。
沈清無奈的搖頭，媽和小妹簡直是針尖對麥芒。
堂屋裡，沈父和解景琛對弈，解景琿旁觀，解景琛沒放水，沈父下得過癮，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激動。
解朵黏著秦浼，時不時用她的小手摸摸秦浼微隆起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模樣逗樂了秦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