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大喊團長小心油箱。李雲龍早鑽進駕駛艙，扯開昏迷飛行員的皮帶。座艙裡全是汽油味和血腥味，儀表盤指針亂跳。他盯著花花綠綠的按鈕，想起迫擊炮標尺。突然擋風玻璃外黑影一閃，又一架小鬼子戰機俯衝下來，機槍子彈在麥田犁出深溝。
李雲龍罵了句狗日的，摸出顆手榴彈拔掉保險銷就往外扔。地麵戰士全看傻了。更絕的是，他居然扳動操縱杆，受損戰機在麥田歪歪斜斜滑出幾十米，掃斷幾棵楊樹後，搖搖晃晃飛起來了。
趙剛舉著望遠鏡手抖得厲害。鏡片裡，那架本該墜毀的戰機拖著黑煙往上爬。李雲龍光著膀子，領口大敞，胸前疤痕明晃晃的。兩架小鬼子零式戰機發現了他，左右包抄過來。
座艙裡顛簸得厲害，李雲龍被甩得撞艙壁。引擎轟鳴和氣流尖嘯灌滿耳朵。他突然想起東北軍教官說的“剪刀機動”，猛拉操縱杆。戰機尾部噴出火星，在半空笨拙地滾了個圈。追擊的小鬼子飛行員都看呆了——這架破飛機像頭瘋牛，在雲層裡橫衝直撞，根本不按套路來。
李雲龍盯著敵機尾翼罵，打槍老子會，開飛機老子也能學！他發現操縱杆上有機槍按鈕，右手狠狠一拍。機頭兩挺7.7毫米機槍噴出火舌，子彈擦著敵機機翼飛過，在機身上打出一串凹坑。小鬼子飛行員嚇得急轉想逃，李雲龍咬住尾巴死不鬆口。
地麵戰士全仰著頭，嘴巴張得老大。平時隻會罵娘、用三八大蓋當扁擔的團長，現在坐在小鬼子飛機裡追著敵機打。魏大勇突然指著天空喊，快看！團長把小鬼子逼進山穀了！
山穀裡窄巴巴的，兩架零式戰機想靠靈活擺脫。李雲龍猛壓操縱杆，戰機擦著山壁飛過去，機翼差點蹭到鬆樹。小鬼子飛行員從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飛法，一慌張，直接撞山爆炸了，火光映紅了天。
地麵爆發出歡呼。剩下那架敵機飛行員嚇破膽，放棄攻擊傷員，轉頭就逃。李雲龍盯著油量指針，想起教官說追擊要把油門踩到底，狠狠踩下腳踏板。戰機發出慘叫般的聲音，速度猛地加快。
敵機進入射程，李雲龍嘴角一扯。他單手操縱飛機，另一隻手從褲腰摸出旱煙袋，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遠處偵察機的飛行員都看愣了。
就在敵機即將進入雲層的瞬間，他突然扣動扳機，密集的彈雨撕裂了敵機的尾翼，戰機像片燃燒的樹葉般墜落。
“你個小鬼子姥姥！”李雲龍看著敵機爆炸的火光，得意地把旱煙袋往儀表盤上一磕，這才發現座艙裡已經煙霧繚繞——剛才的機動動作讓油箱出現裂縫，汽油正滴滴答答落在滾燙的發動機上。他突然想起還掛在老槐樹上的小鬼子飛行員，於是猛拉操縱杆，戰機歪歪斜斜地朝村口飛去。
當戰機最終在打穀場上迫降時，機身已經冒起明火。李雲龍踹開座艙蓋，光著腳跳下來，身上的白背心被機油和汗水浸透，活像從油鍋裡撈出來的。戰士們立刻圍上來，七手八腳地幫他撲滅身上的火星，小王舉著搪瓷缸遞過來：“團長，您、您咋會開飛機啊？”
李雲龍抹了把臉上的煙灰，咧嘴一笑，露出被硝煙熏黑的牙齒，“開飛機隻要記住‘上下左右四個把，油門刹車兩腳蹬’。”他拍了拍還在發燙的戰機機身，“小鬼子的飛機又不是鐵王八，老子連坦克都能拆，還擺弄不了這堆破銅爛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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