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對我來講非黑即白的混沌世界,總算亮起了一道繽紛絢麗的彩虹。
輸完液我已經可以自己走路,又拿了些內服的藥帶回家。
繳費的時候我看著她直皺眉。
直到她亮出了手機裡的餘額給我看,六千多塊錢,我才心滿意足的鬆了口氣。
在出租樓下的小賣部裡,我買了一本筆記本,默默的在上麵記下了阿嫵給我支出的每一筆錢,甚至寫明了日期和用途。
我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
比如我還住著她租的房子,用著她交了錢的wifi,還有水電等等。
這些我無法計算,隻能默默記在了心裡。
病愈後我還會時常咳嗽,犯了鼻炎,整天不停的擦鼻涕。
阿嫵便不讓我出門了,每天除了吃藥,就是在家守著包包什麼時候拉屎,我好第一時間趁熱鏟除,免得味道遺留在屋子裡揮之不去。
阿嫵每天幾乎都在外麵吃,要麼就點外賣。
巧了不是,我常年做家務,學了一手的好菜。
雖然可能比不上飯館,但自己做飯總歸劃算些,也更乾淨衛生。
於是我買了電磁爐,買了鍋碗瓢盆,零零散散花了我好幾百。
阿嫵聽了直喊頭疼,說我不會算賬。
我怎麼可能不會算賬呢,我在家裡幫忙看小賣部的時候,我的心算可快了,比計算機還要厲害!
阿嫵拗不過我,便隻能拿著我提前準備好的便當去上班。
每天阿嫵下班回到家,就有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等著她。
這樣安寧的日子結束在了我買不起菜的那天。
全身上下隻剩十二塊錢。
我一咬牙,買了一斤豬肉回去,便隻能煮一份普普通通的豬肉雞蛋麵了。
突然意識到我的原生家庭不僅給我帶來了不少的傷害,連最後的日子裡也養出了我不少壞毛病。
我翻著筆記本上一筆又一筆的賬,小到讓阿嫵下班帶瓶醬油都算在內,不知不覺已經一千來塊了。
我捏著筆記本的手指越來越緊,直到按出了褶皺,才終於不甘心的合上了筆記本。
於是在晚飯的時候,我看著阿嫵狼吞虎咽的樣子,一臉認真的開口:“阿嫵,我決定了,明天開始我要找工作。”
阿嫵偏頭看我,停下了手上扒飯的動作。
“秋秋,你不找工作也沒事啊,反正我一個月五千多呢。”
“那是你辛辛苦苦的賺的,你自己要攢著的。”
“可那是為了你攢的!”
我蹙眉瞪她,倔強又嚴肅:“你是為自己攢的!你想做生意也好,想存錢買房也好,都是你的使用權!我的病已經好了,有手有腳,怎麼能繼續花你的錢!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知道嗎?!”
阿嫵行事大大咧咧,為人也大方,好像每天都沒心沒肺的活著。
但她很怕我,儘管我不知道為什麼。
她見我好像生氣了,立馬改口:“是是是,是我為自己攢的!”
我這才滿意,抿唇笑道:“反正明天開始我就要出去找工作了,你放心吧,等我賺了錢,我也可以養著你。”
她便小口小口的扒飯,嘴裡絮絮叨叨:“我養你就不成,你養我就可以,什麼嘛”
我隻當沒聽見,一邊吃飯一邊用手機下載各種找工作的app。
一旦念頭種在了心裡,我便睡不著了。
翻著各種app投簡曆,卻又因為我隻是職高畢業而夠不到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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