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前,看著她眼皮耷拉著,幾乎就剩一條眼縫,那滿身的皮膚完全失去了水份,斑斑點點的很是醜陋。
心下突然一酸。
外婆走的很突然,但外婆走時沒有病痛,她健康的甚至還能去地裡摘番茄。
人老了身上有些毛病很正常。
可對於這個陌生的奶奶
我心裡一陣複雜,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惡有惡報。
沈四季在外讀書,現在也隻有沈盛夏在家。
她大學還沒讀完呢,要晚上才回來。
中午飯便隻有媽媽奶奶和我三個人吃,還是老樣子,在吃飯之前,我要端著飯盒送去店裡給爸爸。
在各種各樣裝修精致漂亮的便利店麵前,我爸媽的小賣部顯得很老舊,但這是一家人賴以生存的生計,直到現在爸媽也還沒有放棄。
我端著飯盒踏進小賣部,這時候才發現很多零食都已經蒙了灰。
爸爸拿著蒼蠅拍在給自己臉上扇風,我看著他那副樣子,心中也是莫名的惡心。
他很快也看見了我,卻是很不屑的扭過了頭。
我隻當沒看見,將飯盒放在了他麵前的櫃台上。
他回頭輕蔑的對我說道:“喲,我的女兒還知道回來,我以為非得我死了你才肯回來呢。”
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吃飯。
他早知道我是這樣不說話的性子。
又或者說,我在這個家裡,就隻能是這樣默不作聲的脾氣。
他一邊吧唧嘴,一邊說著話。
“一年到頭了也不見往家裡打個電話,生你養你,也不見你寄點錢回來補貼一下,你姐那個病,一年裡光看病都不知道燒多少錢進去,沒良心的東西”
他一邊罵,嘴裡一邊不時噴濺些什麼東西出來。
我盯著他的模樣,心中厭惡更甚一籌。
我知道這家小賣部的生意已經越來越差,遲早有一天撐不住是要關門大吉的。
現在沈盛夏的病就足夠他們愁的了。
在他們眼裡,我總歸是不如那個病秧子的。
所以媽媽才會在看見我送錢的時候,笑的那麼自然,那麼放浪。
我端著空飯盒走在回家的路上,卻再也沒有在路上看見外婆的影子,我突然發現外婆都很少出現在我的夢裡了。
像外婆這樣好的人,應該和外公一樣已經轉世投胎了吧。
至於我爸媽這種人啊。
最好就是下地獄!
萬劫不複的那種地步!
回到家我媽果然已經吃完了飯,奶奶還坐在飯桌前。
她也吃著飯呢,用筷子強撐著幾粒米飯往嘴裡塞,看見我的時候,頓時就笑了。
我蹙著眉頭,轉頭去廚房裡拿出了一個小勺子。
有了小勺子她吃飯也快了些,總算不至於端著筷子顫顫巍巍的吃飯。
我見她麵前都是菜梗子和硬菜,她幾乎就隻吃米飯,什麼菜也沒夾。她一口一口的咀嚼著米飯,動作很慢,看起來咽的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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