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已經握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拉入了水汽湧動的浴室裡。
我就此與他沉淪其中。
阿嫵的債務，那個陌生的男人，以及對我死纏爛打的病，這一刻全部被我拋諸腦後。
我抱著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問。
“你愛我嗎？”
“愛。”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與平常截然不同。
水流衝刷著我們的身體，我仍然感覺身上全是他熱乎又粘膩的氣息。
我相信他。
他和阿嫵一樣，和外婆一樣。
他一定是愛我的。
我也擁有了愛，這比房子車子，比黃金還要讓我欣喜。
我的眼眶又紅了。
他以為是水流進了我的眼睛，立馬抬手關掉了花灑。
但我還是把頭靠在了他肩膀上，眼淚克製不住的湧出來，順著他的肩頭滾到他的後背。
“怎麼了？”
他聽見了我的哽咽聲，瞬間停下了所有動作。
抱著我，輕撫著我的背，輕聲哄著我。
“寶寶，我愛你。”
“是真的，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不哭不哭。”
我知道他沒有騙我，阿嫵和阿傑對我付出了許多許多的愛，但許多許多的愛也沒能填滿我心裡的無底洞。
是我有問題，是我的錯。
我沒有怪罪任何人，我隻是怪我自己。
到底為何，我是這麼差勁的人呐
阿傑哄了我很久，替我擦乾了身體，哄著我穿了衣服，吹乾了頭發，在牽著我回了房間。
我們倆躺在床上，他始終牽著我的手，仿佛一刻也不想和我分開。
直到我冷靜下來了，他才輕聲問，“最近怎麼啦？誰惹你不高興啦？你跟我說，我去給你討個公道！”
“沒有，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哭。我也不想一直哭，可是我控製不住。”
我的聲音沉悶的很，阿傑聽著心疼的把我又摟緊了些。
“想哭就哭吧，又不是在外頭。在家裡，在我麵前，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我聞言這才微微翹了翹嘴角。
“真的嗎？你會不會哪天突然覺得我好矯情呀？”
阿傑好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不會！”
“真的嗎？那會不會有一天”
“不會不會！”
我掐了他腰上的肉，他大聲“哎喲”起來。
我賭氣道，“我都還沒說完呢！”
他捂著腰佯裝生氣，“你問的問題太臟我的心了，我根本就不想聽。”
我作勢還要掐他，兩人在床上鬨成一團。
最後還是他哄著我又抱在一起。
但我知道他說的對，這些問題，臟了他的心，也臟了我要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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