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黎鎮疆。拜見陛下!”
黎鎮疆聲音低沉,中氣十足,帶著一眾將領恭恭敬敬,彎腰行禮。
“黎元帥,不必多禮。”
薑離快步上去,伸手將他攙扶起來。
“先帝與朕,都曾下旨:黎元帥可劍履上殿、遇帝不拜、入朝不趨、玄甲繪龍、九罪不誅。切記不可多禮!”
“謝陛下和先帝垂愛。但臣身為一方元帥,理應以身作則,敬畏皇權。這樣一來,臣的部下才不敢生出驕縱氣焰。以免、萬一臣戰死,也不至於讓長城軍成為朝廷隱患,牽連蒼生。”
黎鎮疆麵色凝重,直來直往,聲音更是振聾發聵。
他也不跟這位女帝陛下說虛話,越是到了他這個位置,越是要小心謹慎。
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這群人要對陛下沒有敬畏之心了,那就後患無窮了。
“元帥,你多慮了。長城軍,一個個都是忠勇之士,對朝廷更是忠心耿耿。朕相信他們!”
這話林澈聽在耳裡,麵上多少有一些發燙。
這女帝陛下,是不是拿話點他了?是不是點他了?
現在他的神機營就是隻認他這個將軍的命令,不識什麼朝廷聖旨。
說實話,如今要是朝廷來了一些聖旨,傳到了神機營裡,神機營的將士都不會說是“陛下傳來聖旨”,而是說“咱們將軍夫人發話了”;這樣的效果比起說聖旨更有效。
“這位,就是燕雲王林澈將軍吧?”
忽然,前麵的黎鎮疆看了過來,三隻眼睛都在認真地打量著林澈。
“見過黎元帥,久仰大名!”林澈拱手行禮。
因為黎鎮疆的身高實在是太高了,就連林澈說話也要抬著頭。
這一看之下,頓時又是一陣皺眉,在黎鎮疆的胸口之中,赫然是染上了一層血跡。那一件鎧甲已經是裂開了無數的裂痕。
在鎧甲的中心位置,赫然鑲嵌著一個厚實的紫金缽!
鮮血正從沿著光滑的圓弧表麵滴下。
“元帥,你受傷了!”
林澈一驚,這個紫金缽分明是強大的妖佛用來誦經時候使用的,現在卻像是一個凶器一樣,硬生生地震碎了黎鎮疆的護甲;將半個紫金缽打入了黎鎮疆的胸膛之中。
看著那新鮮的血液滴落,林澈不由得瞳孔一縮。
怪不得他會發現那些戰馬有混亂之聲,就是因為這位黎鎮疆元帥受傷了。
可是,既然已經受了重傷,為什麼還在這裡指揮布防?
不是應該馬上治療嗎?
黎鎮疆像是沒事人一樣,沉聲道:“沒有什麼大礙。這兩天我們大勝域外天魔,斬殺他們十三位明王。這裡麵還有你的功勞在。”
“這一次運用的戰術,正是從你發明的象棋之中參悟出來的。哈哈哈,要是沒有這象棋,老夫還想不出來這種戰術呢——陛下,還請記林澈將軍頭功!”
薑離可沒有黎鎮疆這種心態,她飛快道:
“朕知道你必定是不肯馬上治療的,所以才親自前來。你放心,朕已經讓神機營幫忙布防。黎元帥,你需要馬上治療,不能再拖下去了。氣運長城,不能沒有你!”
其他的副將其實早就已經想勸說了,可是他們更加清楚黎鎮疆的性子。
怎麼勸都沒用的。
現在有了陛下在場,他們當即紛紛開口:
“對啊,元帥。快去療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