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方德鋒回答得理所應當。
“那為啥落款寫的是‘方俊傑’呢?”
“這是我自己給自己起的一個法號,既然借了天上的錢,自然應該留個法號。”
“那為何又要挖出玄清道長的心臟?”
“因為他犯了罪,必須贖罪!”
“也就是說你對自己的行為毫無悔意?”
“不是這樣!我沒犯罪!我是在執行正義!”
說完這番話,方德鋒嘗試著站起來,卻被製止住了,不過仍舊氣勢洶洶地看著莊岩。
此時此刻,方德鋒已經到了幾近瘋狂的地步。
無論莊岩和厲警官如何努力梳理事情經過,都改變不了他內心深處認定妻子變心的事實。
因個人能力不足導致懷疑伴侶忠誠的行為,不由得讓莊岩想起了之前某樁下水道藏屍案件。
同樣是基於相似的理由,同樣的執念作祟。
直到初次審訊結束時,夜幕早已降臨。
黑坨山派出所其他工作人員均已下班,村裡路燈亮了起來。
相較於城市的喧囂,這裡更多了一份寧靜祥和。
吃完晚飯出來散步的村民相互打招呼,同時討論起了最近發生在真武觀裡的這件案子。
把各自打聽來的消息當作飯後談資。
莊岩走出審訊室,於明生則一直守在外邊,雙腿幾乎僵硬站立太久非常疲憊。
兩人走進了旁邊的辦公室。
方德鋒的妻子正在吃盒飯,軟軟的便當盒用起來十分不便,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數米。
見到莊岩進門,方德鋒的妻子急忙擦了擦嘴起身等待指示。
宋誌成從旁邊的紙袋中拿出兩份盒飯遞過來,揭開盤子讓大家坐下吃飯。
莊岩和於明生先後入座,拆開一次性筷子夾了一大口飯菜吞咽下去。
“那個……警官……”方德鋒的妻子遲疑地開口,“我男人他……”
莊岩咽下嘴裡的食物回應道:“方德鋒因涉嫌殺人及毀屍已經被關押了。”
聽了這話,那位女士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在地毯上形成了一串串水跡。
與白天失控的情緒不同,這次她隻是低聲哭泣。
宋誌成把身上僅有的紙巾全部遞給了她。
莊岩繼續說道:“我們初步認定你與此事無關,但畢竟你們是夫妻,有些事情還需要你的配合。”
方德鋒的媳婦兒點了點頭,抬眼看著莊岩。
“警官,我說我沒有出軌,您信嗎?”
莊岩停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轉頭認真地對方德鋒媳婦兒點點頭。
她不知是喜還是憂,咬著嘴唇委屈地說:“可他怎麼就不相信呢!還害了這麼多人……”
“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方德鋒自己的問題。”莊岩安慰她道。
整個案件從頭到尾甚至連一點誤會都沒有,全都是方德鋒單方麵的臆想。
他的生活壓力很大,總是擔心妻子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背叛他。
再加上沒有在真武觀找到賺錢的方法,就把怒火轉向了玄清道長。
這些混亂,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根據的想法,在方德鋒心中不斷累積。
最終引發了這起悲劇。
辦公室裡的四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雖然抓到了方德鋒,但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法律代價,然而那些失去的生命卻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