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開口,他就知道:不對,這個人……不是她。”
“但你根本沒打算見他吧?醫院回來後,半年,一次語音沒開過?”
“以前古成娟跟他聊天,一次就是五六個小時,語音打到手機發燙,文字?發兩條都算多。這才是真談戀愛。”
“可你呢?一天就十幾分鐘,全靠打字撐著——你怕露餡,對不對?”
“你圖的,本來不是那幾百萬。”
“你是想嫁進他家,榨乾他家底,對吧?”
“結果呢?六百多萬,就這麼倉皇拿走,還跟他提了分手……是不是出岔子了?”
他步步逼近,眼神像刀子刮過她骨頭:
“是不是你發了條語音?是不是視頻裡你打了個小哈欠?是不是他忽然發現,你說話的語調,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不是……他懷疑了?”
莊岩盯著她,嘴角勾起,輕飄飄問:“所以,你計劃崩了,錢沒撈夠,隻能趕緊溜,還差點暴露?”
童曉佳的嘴唇在抖,眼淚沒掉,可眼睛已經空了。
“你要報複他……是不是?”
莊岩眼神一點點凍成冰碴子,嘴角扯出個沒溫度的笑:“你手裡攥著古成娟的手機,倆人以前說的悄悄話,你全都知道。連她跟那男的約好——‘你死,我陪你’——你都一清二楚。”
“我終於明白,榮貴田報警前那兩個語音,為啥語氣像瘋了似的了。”
“他第一次報案,喊的是‘有人打我女朋友,還殺了她’——他沒撒謊吧?那都是你倆自導自演的戲,對不對?讓你男人配合你,演得跟真的一樣。”
“可他沒死啊!他不但沒死,還報了警!你們不甘心,又來一出更狠的——裝被虐殺?”
“說實話,要真是古成娟本人,你這招八成就成了。可惜啊,榮貴田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他第二次報警……結果你被警察帶到了他麵前。”
“那一刻,他終於確定——他愛了八年的女友,早就不在了。”
“有人冒名頂替,那真正的古成娟……還活得了嗎?”
“他瘋了。不是想死,是想拉著你們,一塊兒下地獄!”
莊岩死死盯著童曉佳,聲音輕得像刀子刮骨頭:“他不僅在拘留所裡割了自己,臨死前還用血寫了三個字——然後,我來了。帶著他的遺囑,來找你算賬。”
那可是朝夕相處八年的人啊。
你養條狗,八年都舍不得扔,你還當它家人。
可你呢?說殺就殺,你還是人?
還有榮貴田——那是個連說話都費勁的自閉症孩子,命已經夠苦了。
你們還專挑這種人下手,逼他上絕路。
你們配叫人嗎?
噗通!
童曉佳一屁股癱在地板上,渾身抖得像風裡的葉子,眼珠子直勾勾的,連哭都忘了。
旁邊戰古越長舒一口氣,目光從她身上挪到莊岩這兒,跟見了活神仙似的。
誰都知道,推理不能當證據——這道理誰不懂?
可隻要你能把案子從頭到尾捋順了,像拚圖一樣一塊塊對上……
證據自然會從灰裡鑽出來——這他媽是刑偵界的鐵律!
上警校那會兒,誰都翻爛過那本《邏輯推理在刑事偵查中的應用》。
為啥推理這麼重要?
因為警察到現場時,案子已經完了。人死了,凶手跑了,痕跡沒了。
你能靠的,隻有腦子——猜、想、分析,一點點挖線索,拚真相。
戰古越為啥看莊岩的眼神,像在瞅能掐會算的半仙?
因為他第一次見人,光憑幾句話,就把整出戲的台本、演員、道具、甚至劇本修改的細節,全給你扒得底褲都不剩!
光看童曉佳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知道——這人說的,八九不離十。
這哪是推理?
這怕不是開天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