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呢?”
“找遍了水庫,水都抽乾了,連根鐵釘都沒撈出來。”
莊岩揉了揉太陽穴。
凶手不是傻子,但也絕不是高智商——留下的痕跡,粗得像用鐵鍬拍的。
可他帶的工具,奇得讓人發毛:斧頭、匕首、剪刀、還有勺子?
殺人帶剪刀?帶勺子??
莊岩腦子嗡了一下。
——這不是去砍人,這是去……家裡拿東西。
“水庫是丟屍現場。”他突然說,“再翻一遍魏廣東的村子。”
“是!”十個人唰地站起來,出門。
戰古越皺眉:“你真覺得案發地在村裡?”
莊岩嗤笑:“你殺個人,會順手抄把剪刀和勺子當凶器?”
“你意思是……他從家裡拿的?”
“我沒說,但你想想,哪種人出門前會順手抓個勺子?做飯的,或者——”
“家裡有病號的。”戰古越接話。
莊岩點頭:“先查村子,查完再往外推。
沒彆的路了。”
戰古越沒吭聲。
沒線索的時候,這種笨辦法,反而是最硬的。
至於魏廣東?莊岩冷笑。
你先蹦躂幾天,等我把這攤血洗乾淨,再來收拾你。
四個小時後,晚上十點。
組員們陸續回來,個個耷拉著腦袋。
“沒發現。”“沒線索。”“連狗都沒叫一聲。”
莊岩站起來:“都回家,明天七點集合,一個彆遲到。”
半夜折騰沒用。
沒勁兒的案子,靠體力堆不出結果。
養好精神,明天才打得動。
他和戰古越回了刑偵大隊安排的招待所。
說白了,就是個廉價賓館,不過沒前台妹子喊“親,需要開房嗎”,但牆皮也掉,熱水也不穩。
衝完涼,躺床上,莊岩腦子還在轉。
手卻摸出手機,點開微信。
——姐,睡了沒?
蔚煙嵐秒回:沒呢,正在給你挑冬被。
莊岩:給我買被子?
蔚煙嵐:對啊,順便問你卡裡還剩多少錢?
莊岩:就四個月工資,加起來不到兩萬。
蔚煙嵐:轉我,網銀係統出bug了。
莊岩:……轉賬成功。
蔚煙嵐:傻弟弟,交學費了啊。
莊岩:???
蔚煙嵐:男人口袋裡有錢,會出事的。
莊岩:那我吃飯怎麼辦?
蔚煙嵐:你的微信、支付寶,都綁我卡了。
你點個麻辣燙,我都能收到提醒。
上個月你去紅浪漫花了888,我盯著呢。
莊岩:……姐,做人,有必要這麼狠嗎?
蔚煙嵐:乖,晚安,愛你喲~
莊岩:……你真狗。
蔚煙嵐:哈,你懂“晚安”倆字咋個意思不?
莊岩:晚安?不就是anan嗎?意思是——我,愛,你!愛姐姐!
蔚煙嵐:你這腦子是進水了吧?
莊岩:啊?
蔚煙嵐:傻小子,晚安就是——姐姐晚上不在你身邊,你老實點睡覺,彆瞎折騰,懂沒?
莊岩:……懂了!
蔚煙嵐:我愛你!
莊岩:我也愛你!
手機一扔,莊岩癱在床沿,愣了三秒,突然笑出聲。
這姐,商場老狐狸轉世,跟他玩文字遊戲,不被套牢才怪。
剛回個消息,眨眼間人就成她的小金庫了,以後花她一分錢,都得掂量掂量。
他搖搖頭,腦子裡轉著案子,人卻像斷了電的機器,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六點。